火,在阵阵细密交换的唾沫声响中静静地对视。
一切尽在不言中。
回到教室,里头一片昏暗,月光泻进教室,投射出的光线将课桌分割成明暗两个部分。
说实话,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时候最适合云梦闲情,男女欢会。
我转头,月色在她白皙娇嫩的脸上切下一方斜斜的亮白,我不禁看呆,也就得寸进尺开口了:“鹿槐,我们像不像在幽会?”
话里意思是,我想和你幽会。
鹿槐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她目光宁静,看了我两秒,仅一个玩笑便不露痕迹地掩盖过我的动机,她用轻浮的口吻说:“我们头再低点儿,就像偷鸡摸狗了。”
“……”你到底是油盐不进还是没有心。
鹿槐踩着地板上铺展的月光,进了教室,啪嗒一声,打开一盏灯,教室一下子透亮。
我望了望窗外孤悬于天的月,它那么亮,那么美,再恐怖的夜晚也甘败于它的柔韧与玉色之下,我实在不忍辜负它一片恩泽,所以一鼓作气试探性征求她意见:“要不要看会儿电影再走?”
我总不能说“要不要赏会儿月再走?”,她会拿我当神经质看待。
鹿槐收拾书包的手一顿,视线斜过薄锐的眼尾,落在我身上,“怎么看?”
她居然没下意识拒绝。
我仿佛充满了希冀:“用手机看,我有会员,你想看什么片子都可以。”
我和鹿槐坐下来,我拉了下凳子,距离挨近,能清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我们选了部干净纯爱的日本电影《情书》,镜头一开始是渡边博子在雪地里仰望天空的画面,充斥着一股淡淡的忧伤,透着物哀之美。
但接下来我发现,鹿槐的注意力根本不在电影上,而是在……
我脸上。
播放没几分钟,鹿槐突兀含着惊讶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来:“陈浥,你涂口红了?”
我下意识摸了摸嘴唇,回想起来:“我不知道化妆师给我涂了什么,我以为是润唇膏,颜色很深么?”
教室只亮了一支灯管,显得光线有些晦暗,鹿槐半张侧脸面对着我,迎着窗外洁白月色,另一半侧脸隐在月之暗面,居然有种不搭调的违和感,她仔仔细细地盯着我的脸瞧个不停。
我咽下一口口水,喉头随之动了一下,眸光暗沉了几分。
我总觉得她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勾引我。
半晌,她盯着我两瓣唇,开玩笑似的说:“深,你的嘴唇好性感。”
“……”她完全是在撩我!
她忽然抬手划了一下我的眼尾处,扔出个问题来:“你还画了眼线?”
我猛地僵住了,迟钝地往她看来。
鹿槐凑近了鼻尖,眼神执拗而热切,非得从我脸上看出什么似的,我感觉像雾一样浓郁的槐花味无孔不入地渗入我鼻端,我和她对视,五官冲击力太强了,血液轰隆涌上头,我条件反射地后挪了几分,把脸抛向窗外,掩饰我压抑不住的情动。
“陈浥。”她随着我动作往窗外移了移,让我们脸对脸,眼对眼,她意犹未尽似的,或是戏上心头,炙热的气息喷洒在我脖颈处,柔而不野,动作间却干净得令人无法产生一丝误会的念头。
我涨红到脖根,紧接着她用言语给了我致命一击:“陈浥,你脸红了。”
我的心倏地乱成纷繁芜杂的草地,心跳传来毫无章法的砰砰声。
“你是在撩我吗?”一句话冲口而出,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异常暗哑,我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声音。
她反戈一击:“我撩你了吗?”
“嗯。”我深深闭了闭眸,又缓缓睁开,凌迟的感觉莫过于此了。
她笑了声,眼神清澈无辜,生来就没有错误:“我怎么撩你了,明明什么也没做呀。”
我微垂下眸,目光不由自主定在她用唾液舔红了的唇,在柔光下泛着一层水滢滢的光泽,很是饱满,让人想凑前亲一口,撕咬磨合,辗转侵入,我感觉下半身僵硬到动弹不得,连挪动一下脚步都格外艰难。
我像个投降者,败下阵来,有些急切道:“你每时每刻都在撩我,哪怕是站在那儿,我都想……”
我蓦地停顿不说了。
鹿槐视线缓缓下滑,看到了我不停上下滚动的喉尖,以及那正起伏得厉害的胸膛,她的目光直接,坦荡,无一丝杀伤力。
“想怎样?”
“鹿槐……”
魄荡魂摇的一声叫,她如一头受了惊动的小鹿,叫她莫名动情,于是抬起了头看我。
她的眼睛划过慌乱之色,下意识后退撤离,我忽然伸手绕过她后背,直接横亘在桌与桌之间,不让她退离半分。
她先进攻犯规,我为什么要放她走,我不能放,不能,理智冲出最后一条限线,我眼底赤红一片。
“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