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委屈的表情,“可他们有将近二十个人呢,而我只有一个人。”
阮葶嫣根本不吃他那套,“区区二十个毛贼也对付不了,你干脆别叫归黯了,叫‘龟胆’得了。”
只听一声哼笑,一股强大的剑气朝枭烽寨的人席卷而去。
阮葶嫣利索地提起裙摆,拔腿就跑,归黯大声的吐槽:“许久不见,你不光性子改了,连嘴巴也变恶毒了!”
她不觉得自己“恶毒”,她只是太了解他了,这几人合起来也不够他一个脚趾头的。与其做无谓的关心,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更有用的事情上。
经过庭院,来到花园,又穿过廊道,来到东西厢房,她的内心被锻炼得强大了许多,不会被时不时冒出的尸体吓到。
只是所有房间她都找过了,始终没有找到阮老夫人和阮恒的身影。
既然他们不在旁处,那么他们一定是在面前的阮珮湖的房间里。
刚准备推门而入,却听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个白影像个游魂一般闯了出来。
阮葶嫣大喊了一声“佩湖”,目光落在房中满头白发、双目圆瞪的老妇人身上。
她深呼一口气,沉重地走过去,低下身,肃穆地试探了一下老妇人的鼻息。
然后,她重重地吐出气,用掌心的力量帮对方闭上了眼睛,喃喃:“阮老夫人,您安息吧。”
再一回头,阮珮湖虽然不见了,但她疯癫的呼喊声却清晰可闻。
阮葶嫣沿着她声音的去向急切地搜寻着,终于在小花园里发现了她的身影。
“佩湖,你没事吧!”
她刚要过去,却见阮珮湖像见了夜叉鬼似的哭嚎道:“不……你别过来……”
“是我,我是葶嫣,我来救你,你安全了!”
“不!你是来害我的!”
阮珮湖奋不顾身地向前跑,一下抱住用于汲水浇花的一口井。
阮葶嫣见状,慌道:“我不过去,我这就离开你家!你快回来吧!”
阮珮湖的双眼红肿得像剥了皮的动物心脏,干瘪的双唇上下一碰,纵身一跃,跳入了井中。
阮葶嫣耳边回荡的除了那震人心魄的“咕咚”声,还有女子临死前的三个字:“我恨你!”
待归黯解决好了一切,天边已然升起了鱼肚白。
他找到坐在井沿发呆的阮葶嫣,有些无奈地道:“那个姓翁的武功不弱,我一不留神让他跑了,不过他伤得不轻,估计也跑不了太远。通缉令一发,最多三天就能落网。”
阮葶嫣意兴阑珊地点点头,幽幽地道:“井里有个人,把她捞上来,送到柴府吧。”
归黯瞟了眼井,“就一个人?”
“就一个人。其他人都死在了明处……”
“那,失踪的人,还找吗?”
阮葶嫣站起身,“让真正想找他们的人找吧。”
归黯眨眨眼,“那你,跟我回王府,如何?”
“不回,我还住在这。”阮葶嫣自嘲地一笑,“起码一会抄家的人来,还能感受到一点人气儿,不是吗?”
*
任谁迈入阮府的大门,都会惊悚得说不出话来。
柴故事先得到了妻子的尸体,但见到眼前的一幕幕,还是把早饭都呕了出来。
当他见到阮葶嫣正在死人堆里悠闲地饮茶时,讶然之色想藏了藏不住。
“瑱王妃?你为何还在这里?”
阮葶嫣的眼皮抬也不抬,“我不在这里能在哪里?圣旨如山,我可以去哪里呢?你不也是遵旨来抄你岳父的府邸吗?”
一连串的反问打了个柴故措手不及,眼前的女子还是他曾经梦到过的温香美人吗?美依旧是美的,不过温香却带了刺。
环顾了弥漫着血腥气味的阮府一遭,他愈加局促起来,“这……这里……”
阮葶嫣“善意”地提醒:“柴大人不是来抄家的吗?为何迟迟不动?难道不怕无法向圣上复命吗?”
柴故尴尬地啧啧舌,这里都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有什么“赃物”留下?
不过阮葶嫣说得对,哪怕带个瓦片回去,也像个交差的样子。
干了整整一天的活儿,柴故回府时已是入夜时分。他不仅要翻箱倒柜搜赃物,还得帮着清理阮府的卫生。同姑母商量了一下是把阮珮湖葬在柴家祖坟处,还是某个陵园里,两人一致选择了后者。
今晚实在太累了,他便没在姑母的房中过夜。谁知刚躺到自己的床上,一阵阴风便把窗户吹开了。
他刚想喊守在外面的丫鬟进来关窗,却见眼前猛然覆上了一层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