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落在自己的脸上。
好像没动静了。
再等等。
他正等着,思绪刚一放松下,她的嘴唇就同自己碰上,确切说是合上,合在一起像一个。
睡意全无,就是那只略妩媚的樱桃嘴,现在贴在自己嘴上,凉凉的。
什么都听不见,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分不清是谁的。
只几秒钟,她离开了,像蜻蜓点水,想来还是不敢,害羞大于做坏事心切,于是乎,他憋住笑。
自己耳边传来她的声音,“起床,回屋睡觉,外面凉。”
好,配合她睁眼,把这一折子戏演下去。
陈乔礼缓缓整眼,假意揉揉眼,多出一层眼皮,看清楚她的脸,“好,送你回去。”
演得不错。
张思乔内心暗自分析,他许是没发现,可尽管如此,仍旧做贼心虚。
他睨了她一眼,不即速速收回,心底有笑意,面上不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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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陈方正麻药劲儿过了,迷迷糊糊的撑开沉重的眼皮,说道“来人啊……”
昨晚,陈乔礼在床边趴了一整夜,稍有动静就猛地直起腰来。
到早晨就睡熟了,陈方正真醒了他反而听不到了。
陈方正侧眸,看着儿子疲惫不堪的样子,心中一阵难受,也就不想再说话,怕惊了他的觉。
陈乔礼均匀的呼吸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楚。
一轮旭日破晓而出,清冷的光照在他的身上。
陈方正艰难的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头,眉头紧锁,心中默念着“可怜啊……可怜的孩子,受罪了……乔礼还这么小,就要受这样的罪……”
他想动动腿,心中一惊,发觉自己的腿根本动不了,于是乎,不可置信的大喘着气。
陈乔礼忽的起身,说道“爹,你醒了。”
“乔礼,我的腿……我,我的腿。”
陈乔礼握住陈方正的手,说道“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推你走。”
“我再也不能走路了?乔礼,你告诉我啊。”
他眉峰紧蹙,低下头沉默不语。
陈方正瞳孔瞪的老大,怔怔的看着天花板,手和嘴都颤抖着,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陈乔礼深深舒了口气,眼睛一酸,不敢看着他爹此时的样子。
陈方正躺在床上,一想到自己余生都要在轮椅上渡过,就觉得毫无盼头,顷刻之间萌生出了寻死的念头。
可又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放不下这个小儿子,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现在的陈方正,仿佛死了还是活着都很痛苦。
陈乔礼忍着不哭。
长成大人是不可以轻易哭的,容易让别人担心。
“爹,该输液了。”
说着,他开门喊道“护士,我爹醒了。”
门外三两个护士跑进屋子,还拿着输液的药瓶子。
“几时醒的?”其中一个人问。
“刚醒。”他答。
那护士给陈方正换了药,又量了血压,一切正常,和陈乔礼说道“老爷恢复的很好。”
“好,知道了,谢谢。”他有气无力的说着。
“乔礼……”陈方正痛苦的唤着他。
“爹。”他又坐回床边说。
“那笔钱,咱们坚决不能赔。”
“爹……”他叹息着说道。
“知道了么?”
“可是,那许昌瑞拿我三姐威胁我,那可是我姐姐,我不能让她陷于危险的地步啊……和家人平安相比,钱又算什么?”
陈方正心颤着,没想到那姓许的竟然如此卑鄙,他有日本人做靠山,有枪有炮的,什么都敢做得出来。
思绪顿在这里,他的心又是一沉,无力感席卷而来。
陈方正自认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为何到了晚年却受这样的罪?老天爷真是不留情面。
“乔礼,那你打算怎么办?”
陈乔礼低头不语,陈方正又问道“那就是还没有办法。”
“爹,儿子愚钝。”
“嗳……卖掉一个铺子吧……”
“不行。”他干脆拒绝。
“那还能怎么办?”
其实,陈乔礼心中早有了法子,不过一直不忍心说出口,包含着私心在里面。
陈乔礼顺了顺气,许久才说“眼下……也只有把我的明德苑儿卖给别人了。爹努力打拼下的家业,是坚决不能卖的。”
陈方正极其欣慰儿子终于懂事,与之前大有不同,可以为了家把戏园子卖了,就此继承自己的事业。
看着药铺子后继有人,他恍然觉得这腿没白废,只当是教育儿子所付出的代价。
陈方正拉起陈乔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