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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早上六点多,马佐杰来敲门。
他被这急躁又刺耳的声音吵醒,于是起身开门,还蹙眉问“现在走吗?”
“走吧,开紧急会议,全市医院的人都要去!”
时间紧迫,他来不及问就拿起大衣和马佐杰疾步走出房间。
陈乔礼微微喘息问道“什么事儿?响警报了?”
“我也不知道,但绝对比警报更严重。”
最近坏事连发,他整日整日的连轴转,脚后跟不着地,头也是一直昏疼且根本没有好的时候,看来一定要大病一场不可。
现在又突然来了个会议,崩溃的感觉如滔滔巨浪翻泻而下,埋没住他,使他没有喘息的机会,一刻都没有。
现在终于明白为何同事都不报名了,毕竟这真的不是人能受的住的。
但他还是不会后悔,因为如果不来,可能真的要和她错过一辈子了,想想都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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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楼下,就坐着车去医院。
拉开帘子看窗外,街上没什么中国人,多数是日本军队照常巡逻,且门店都关得所剩无几。
再走几里地就看到一大片黢黑的废墟,房子变成一块块被黑色浓雾染过色的砖头。
砖头个个死气沉沉的堆了有一个人那么高……又过几里,就又是一片……三片……数不完。
“被炸的房子吗?那里面的人怎么办?”陈乔礼倏然拉住帘子。
“提前跑,跑不了的……”再多的太令人悲伤,马佐杰也不想说。
他低头不语,好像睡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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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桐乡市一院时,大门口挤满了人,不过却看起来死气沉沉一片。
远远就看见了郭严生和严照才穿着大褂冲他们招手。
陈乔礼和马佐杰小跑过去,郭严生小声说“人真不少,应该是全国各地的医生。”
扫视了一眼,都三三两两的轻声低语。
他也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开会?怎么不让进去都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