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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疟疾没有好办法,整个隔离区只有极少数青壮年活下来。
剩下在隔离的老人或孩子们都绝望等死,成堆成堆的尸袋聚在一起,像一座小山,皆拿一把柴火烧,全部烧尽后这瘟疫也算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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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左右,他们收拾好行李就要离开这医院,走时二人都没有穿白衣。
她新换了一身宽松的石青加厚连衣裙,踩着低跟小皮鞋,身上披着他的黑色长风衣,一直落到脚面。
陈乔礼则是穿着成套的薄墨灰西装马甲,由于走得急还没有打领带,那领带就在手上缠着。
一群人来送行,他们走到郭磬蕤身边。
他把口袋里的红包递到她面前,“郭院长,这段时间多谢你照顾,虽然咱们一开始有些误会,不过不打不相识。
这红包里是这段时间的一切费用,我们的住院费,思乔的手术费,还有我的医药费,你拿好。”说罢,他就把红包塞到郭磬蕤手里。
郭磬蕤不好意思的笑道“嗳呀,你们客气什么?我要这钱干什么?你们快拿回去就当是路费了。”
她又把红包给了陈乔礼。
“是你太客气了磬蕤小姐,你大半夜给我做手术,多麻烦你,我听护士说想约院长的一台手术难上加难呢。”
张思乔又把陈乔礼手里的红包塞到郭磬蕤大褂口袋里。
郭严生走近笑道:“拿着吧院长,你不拿他们只会一直给。”
陈乔礼也附和:“拿着吧,这本来就该还给你的。”
郭磬蕤浅笑着点头,转身望向在后面院子里玩的刘钧迪喊道“迪迪!陈叔叔和张小姐要走了!你不来送?”
迪迪听到妈妈叫,猛地抬头一看,发现一群大人,正笑眯眯但不怀好意的看自己,脸唰的红了,顿然有些不敢过去。
陈乔礼对他笑着伸手招呼道:“迪迪快来,我有礼物给你!”
郭磬蕤诧异转头看向他,问:“又给孩子买什么?又让你们破费了。”
“给孩子买东西怎么叫破费呢?”
陈叔叔一叫,迪迪就马上起身跑到他身边,仰首问道:“什么东西?”
郭磬蕤拍了刘钧迪一下,教育道:“怎么过来就问什么东西?连好都不问一下?”
“你干嘛总让他问好?这不碍事。”
张思乔一面俯身从行李箱中拿,他一面弯腰轻声道:“你欢喜的东西,猜猜看。”
“是玩具车吗?”
“猜对一点。”
“积木!运动鞋!”
她把一包又一包的纸箱子放在地上,对孩子笑道:“玩具车,积木,三双运动鞋,一些故事书,还有早上刚买的糖葫芦,过来清点一下对不对。”
话音未落,迪迪就跑到一大堆箱子前,蹲下一个个的拆开。
郭磬蕤望着刘钧迪说:“你们送得也太多了罢,比他亲爹妈都送得多。”
陈乔礼说:“最后一次见了,自然要多送些。”
严照才问:“那你们准备去哪里?”
马佐杰也从后面走来说:“不要再去南京和附近一带了,那里乱得很,街上每日死一片人,他们杀人还比赛呢。”
陈乔礼叹息:“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逃……”
郭磬蕤环视一圈,对他们说:“那……你们有没有意向去九江?那里暂时不乱,相对安全。”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他又说:“也可以。”
郭严生拍了一下陈乔礼问:“什么时候结婚?你们去九江,我们应该是喝不上你们的喜酒了罢。”
“结婚的话,应该是去了九江再说,这里太乱了,而且……她也一直同我说不办酒席。”他瞥了一眼张思乔说道。
“为什么啊张小姐?”郭磬蕤问。
她解释:“九江人生地不熟的,我们谁也不认识,办了也没得请,干脆就去民政厅办个手续,一切从简。”
“那聘礼和彩礼还是要的,最关键的不能省,是不是陈莫声?”严照才又说。
陈乔礼点点头。
她却摇摇头,十分认真的说:“这些形式都无所谓,我这人很好骗,一张婚书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被我骗来的?”他低头含笑看向她问道。
她也不作答,只是轻轻笑着。
众人不禁互相看看,心里觉得这张小姐好像真的是……既傻又好骗,什么也不要,就这么一个人跟着陈乔礼走了,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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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严生从大褂口袋里拿出相机说:“问二院借的相机,昨天刚换的交卷,给咱们合影留念一下吧!”
“怎么拍?”郭磬蕤问。
“我,照才,佐杰,迪迪,后面跟来的主任和护士,还有院长你,当然还有咱们今天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