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说之话虽犀利却有理,我记下了,也知晓了自己的欠缺,这是一恩。”
“圣女将体内灵技转给我,虽我志向不高,但圣女给我了可以选择与变强的机会,这是二恩。”
“若圣女不弃,待他日我会为圣女与西决圣宫的前十六任圣女修建衣冠冢,此事隐秘,或许无人知晓你们曾为了西决为了百姓付出什么,但人活一世,总该留下些什么,这是你说的。”
西决圣女眼眶逐渐变红,无人知道历任西决圣女们自出生起便被困在西决,肩负着整个国民的性命。
她们死后,也只葬在了圣宫,不见天日。
所有的圣女都是自出生起被遗弃的人,死后草草下葬,无名无姓。
若能立下衣冠冢,或许她们的灵魂也有个归处吧。
只是……
“可你并不是我的家人,怎能让你……”
帝生岁握住她手,摇了摇头。
随后捋顺裙摆跪了下去。
阿容大惊失色:“小帝姬!”
帝生岁跪在西决圣女面前:“圣女于我有恩,我也敬佩圣女的爱民之心,帝生岁在此恳请圣女收我为徒。”
她这一番话,令西决圣女瞪大了双目。
“我即将命数将近,又曾是你方敌国的领兵主帅,怎好收你为徒…而且你是堂堂帝姬,怎能如此轻易下跪…”
帝生岁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昔年在冷宫,我曾为了一口吃食跪过太监宫女。我曾为了活命,跪过拿我试药的疯妃。我跪过冷血无情的娘,跪过她身边阴狠毒辣的嬷嬷、如今,我跪一个心有大义且帮助了我的人,有何不可?”
她看着西决圣女,眼睫颤了颤:“你,愿收我为徒吗?”
西决圣女怔住,她知道,她如今身枯力竭,帝生岁并没有想要她教导她什么,而是想以徒弟的身份,为她立衣冠冢,全她体面。
正因如此,她才不忍。
她身份高贵,又极智聪明,这样的人合该拜更好的人为师。
她看着帝生岁那双坚定执着的眼眸,终是不忍心,她问道:“你可知拜我为师后便再无法拜其他人为师?”
如今的天下尊师重道,重情,重理,这世间武学大家也不会收一个已经拜过师的人为徒。
帝生岁没有回答,只是伏下身子,额头磕在地面上:“徒儿帝生岁,拜见师父。”
西决圣女颤着手将她扶起,擦拭掉眼角的泪:“没想到我这临了还能收个徒弟,不亏……”
帝生岁被扶起后,弯起眉眼:“师父将渡灵传给了我,我也不亏。”
“我刚说过,师父于我有两恩,这第一恩,我已尽力弥补,虽还是我占了便宜,但现下心中总算好受一些。”
西决圣女看着城内的万家灯火,眼里皆是惆怅:“我既已是你师父,便不必再提。”
“可这是你成为我师父前欠你的,也是欠西决圣女的。”
“这第二恩,师父送我灵技,我送师父一个圆满如何。”
她在西决圣女疑惑的目光中将她腰间的玉佩摘下,在她眼前晃了晃:“感情圆满。”
说到这,帝生岁看向远处策马奔来的曲首领。
顾云见疑惑道:“这曲首领不是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吗,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帝生岁接过曲首领递过来的玉佩,这玉佩是在他们来西决之前,春临先生请她帮忙带来西决的,早在进入西决时就按春临先生所说随意放在了城中某一个角落。
最开始时,她并没有在意这枚玉佩,直到方才到了比武场,注意到西决圣女腰间所带玉佩与春临先生的玉佩一样。
西决皇族的玉佩样式相同本不足为奇,但这两枚玉佩偏偏在同一个地方有着同样的残缺,她便即刻命曲首领去寻那枚春临先生的玉佩。
最开始本想着或许能利用玉佩牵制西决圣女,现如今不用了,她想让圣女与惊鹊公子重逢。
若她猜的不错,远在玄沧的春临先生便是曾经惊才绝艳的惊鹊公子,西决圣女所爱之人。
她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但残缺的圆满,亦是圆满。
帝生岁将玉佩递给了西决圣女,西决圣女接过,不可置信的将两枚玉佩残缺的角合上。
她紧紧抓着玉佩,泪水不断涌出。
她颤着声说道:“这是,这是他的玉佩……”
帝生岁点头:“这玉佩是有人托付我拿来西决的,我虽不能完全确定那人便是你心中之人,但就算不是,他也定会知晓这些年来你心中之人所经历的事。”
她说完后,询问道:“师父如今已恢复自由之身,可愿去找那人问个清楚?”
西决圣女呼出一口起擦干眼泪,对上帝生岁的目光,语气坚定:“好。”
她这一次,不会再把他弄丢了。
——
清晨,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