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了几把游戏,毫不意外地输了,灌下去几口鸡尾酒。本来沈月言想拉着她玩尽兴点的,没想到柯悄悄几口鸡尾酒下去就小脸通红。
给她吓了一跳。
于是赶紧把柯悄悄转移到人少点的沙发一角,离其他人的喧闹远了些。
柯悄悄头昏脑涨,身上盖着的衣服是沈月言的外套,却散发着像另一个人的香气。
这缕暗香钻进大脑皮层时,视野盲区忽然掠出来一个颀长劲瘦的身影。
他的刘海随意地散在眉间,五光十色的灯光掠过眼睛,在少年冷色的皮肤投下细碎的影子。他眼尾本就上翘,陆离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摄人心魄了。
谢纯穿了件宽松的白色衬衫,领口随意敞开,视线扫过这里。
托大家挡在面前的福,柯悄悄的偷看没有被发现。
沈月言却有些喝大了,见谢纯来,神经一刺激,就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介绍:“纯哥来啦,终于等到你了,来,给你介绍一下我们的新朋友,她的名字叫……”
宋岩青赶紧把她的手拉下来,冲谢纯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啊,她喝多了。”
沈月言猛一下推开宋岩青,站起来:“谁说我喝多了?我没有!”
谢纯把臂间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视线扫过沈月言的手指向的地方。
柯悄悄已经提前垂下了眼,下巴埋在衣服里,像一只乖巧的小猫。
她的神经被酒精麻痹得难受,心脏砰砰地跳,耳蜗里嗡嗡轰鸣着各式各样的声音,像一堵厚厚的墙,阻隔了现实和梦想。
但,忽然有一支利箭穿破了这堵墙。
那是寥寥几句,语气甚至平静得没有波澜:“我知道,柯悄悄。”
柯悄悄的心猛地一跳。
那晚,谢纯问她——“我好像见过你?”
她没敢说任何一次他们之间的交集,但鼓起勇气说了自己的信息。
谢纯也许是想起来沈月言在三十一班,权当是在沈月言身边见过她,点点头,没多问就离开了。
但,阴差阳错,她好像被记住了。
少年人的聚会总似久别重逢,吵闹的声音充盈了整个包间。柯悄悄觉得透不过气,没看一会儿就出去了,找了个空旷的地方透气。
盛世娱乐很大,却找不到没有人的地方。她出门,只望到了一整条巷子的人,有靠边停着的车里男人女人的缠绵,有不劳而获坐等投喂的流浪汉,还有沿街游荡的醉汉。
刚下过雨的街道潮湿闷热,洋溢着危险的气息。
柯悄悄的脑海里莫名浮现出等待自己心急如焚的母亲,往后退了一步。
却忽然一个趔趄。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她的肩被人扶了一把。
——不对,准确来说,是老鹰提小鸡似的被摆正了。
她惊慌之下没头没脑地回了下头,撞上什么坚硬的东西,额头紧接着一痛。
与此同时,头顶传来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她又惊慌失措地一抬头,少年被各色灯光映亮的侧脸近在眼前。
她的呼吸条件反射地紧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拉开距离。
“对不起。”
柯悄悄刚刚突然的后退好像不仅撞到了谢纯,还踩到了他的鞋,上面黑漆漆的一个脚印。柯悄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鞋干洗费不会便宜。
然而,就在她惊恐地思考对策的时候,谢纯却已经轻描淡写地翻过了这一页。
谢纯:“没事。”
顿了顿,又淡声嘱咐:“这条街上人很杂,最好别独自行动。”
盛世娱乐的每个包间都开着凉风空调,在十一月的天气让人有些身上犯冷。尽管柯悄悄身上还裹着大小姐的貂,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个喷嚏有歧义,容易让人以为她是忍受不了里边的低温,才想要逃离。
其实沈月言的貂很暖和。
谢纯明显是这么认为了,他沉吟两秒,说:“跟我来。”
柯悄悄乖乖地跟在他后面走。
谢纯领她到了保安亭,偏首看着正在打盹的保安,抬手敲了敲窗子。
保安大叔忽然被惊醒,眉毛气得倒立。一看外头站着的小祖宗,又以光速把眉毛放了下来。
“怎么了,小谢总?”保安大叔揉着眼睛出来,一副忐忑模样。
谢纯没在意员工的偷懒,言简意赅地说事:“这是我的客人,你把她领去隔壁喝杯茶,费用找我报销,中途别离开。”
保安这个年纪的都喜欢八卦,见谢纯突然让照顾个女的,不由得多看了柯悄悄几眼。
半晌,他想起了什么,惊异地喊出来:“诶?嘞小姑娘,你不是上次来这里堵人的那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