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莺点点头。
赵煜再次说道:“案发现场并无鲜血,本官猜想定是你二人在行凶之前用事先准备好的油纸包裹在王妈妈的头上,这样在方恒杀人时才不会有鲜血流出!”
柳莺一笑,“赵大人果然聪明!”
“至于你们又是如何悄无声息地离开,本官在勘察现场时曾发现门闩上有细绳,一番猜测原来你们是用细绳将门栓放下,如此出门之后,再扯下多余的绳子尔后离开!”
柳莺再次点头称赞,“赵大人讲的不错!”
“本官有一事不明,你是如何丢弃王妈妈头颅的?又是如何拖延头颅出现的时间?”
柳莺抬头看向赵煜,似笑非笑,“我将头颅藏在篮子里并带上轿子,按照约定放走月娘后又乘轿子回到娘家,后趁着夜深,我带着篮子从后门溜出去,索幸定河很近,我跑到岸边找到一处隐蔽的角落,接着把包裹好的头颅用绳子拴在石头上···如此,定能拖延头颅飘向下游的时间!”
听完,赵煜点了点头,暗叹柳莺是个头脑聪慧的女子。
交待到这里也到了传唤方恒的时候。衙役押着一个中年男子向公堂走来。
“方恒!你与柳莺合谋杀害方宅王妈妈可是事实?”
方恒坦然,“杀害王妈妈,罪民认罪!”
赵煜抬抬眼皮,继续道:“月娘知道汪氏母子杀了方熺,自然,汪氏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于是在我们去方宅营救月娘的那天夜里你布下圈套,先下毒手扼死方炽,尔后在引我们去池塘,让我们正好看到是方熺的阴魂索命,好个一石二鸟,如此既能神不知鬼不觉除掉方炽,又能让本官做个证人!”
方恒望了望堂上,“不错!”
赵煜点头,随后道:“王、方二人的命案已破,但方熺被害的案子尚未了结,还需传唤汪妙秋上堂来!”
说完,衙役领会,须臾,汪妙秋被带到堂上。
此时的汪妙秋头发凌乱,早已没了以前的考究模样。她双膝跪下,肩膀抖如筛糠。
赵煜将问题问了一遍,而汪妙秋也不敢在隐瞒事实,她承认了是利用煤炭毒害了方熺。而方熺也并非是汪妙秋的亲生儿子。
回到二十年前,方朝奉与方宅下人方梅娘有了感情瓜葛,汪妙秋对此产生了怨恨与嫉妒。二人日夜相伴,方梅娘很快有了身孕,至此汪妙秋心中的仇恨达到顶峰,于是,她趁着方朝奉外出之时,遂将方梅娘卖给了妓院。
岂知方朝奉贼心不死,居然出入妓、院与方梅娘明来暗往,甚至有了休妻娶妾的想法。
汪妙秋恨到极致,她起了歹念!终于一日夜间,她在方朝奉的茶中下药,此药虽不致死但足以让人四肢瘫痪。
汪妙秋对外言称方朝奉中风,自此她得了方宅的大权。
而那方恒也不是傻子,明白那汪妙秋是绝不会放过了他跟妹妹,于是也有了方梅娘在青云寺产子一事。
“小民从杜娘那借到盘缠后本想去老家过生活,千防万防却没有躲过汪氏爪牙的暗中监视,他们将小民和孩子押回了方宅···”
方恒看向汪妙秋,他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汪氏就是个毒妇,她预想灭口!”
“谁是毒妇?!这一切都是拜方朝奉所赐!”
汪妙秋突然爆发出叫喊:“他方朝奉宠妾灭妻,为了方梅娘和那个孽种,乱了纲纪,不惜以祖宗留下的家产作为交换来保方恒跟方熺的贱命!”
“这是什么意思?”赵煜问道。
“老爷虽瘫痪在床,可他心里明白。在老爷临终之时,病榻上他将方宅财产的隐秘说与小民,他希望用此能制衡住汪氏去保住小民和方熺的性命。”
“方宅身家亏空,远没有表面那样光鲜,所以汪氏迫切需要老爷藏匿的财产,她不得已答应收留方熺,又将小民囚禁密室二十余年···”
方恒泪流,“谁料小民拼死守住的秘密并没有保住方熺的性命···若不是大少奶奶柳莺偶然间发现小民并告知真相,小民不知还要被汪氏囚禁多久,折磨多久···”
“她造了多少人命血案,怎能没报应!可惜时不待我,老天居然让汪秒秋逃脱了去!”
方恒说罢,堂上堂下忽然安静,一时鸦雀无声。
“啪”赵煜拍了惊堂木,当堂宣判汪妙秋、方恒杀人性命依律法当斩而从犯柳莺暂且收押大牢择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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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山中萧索,树木凋零,偶尔空中划过两只飞鸟。
车夫将马车停到一边,立足瞧着几人。
这时程月娘半蹲下来,他摸着衡儿的头,“衡儿乖,路上要听娘亲的话。”
说罢,她站立起身,说道:“今日一别恐是再难见面了,大嫂,你要保重啊···”
此人正是柳莺,她拉住月娘的手,微微一笑,“风起四海,须知聚散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