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知道这不过是范遥在找理由让他下场,他可一点都不觉得方才声音中气十足的杨逍,会是旧伤复发的表现,清楚范遥心思,张无忌没好气低语,「我倒是真想处罚你『威胁』我这事。」
范遥闻言,眼微瞇笑得愉快,他听得出张无忌并没有几分怒意,也听得出张无忌话里的纵容,「大会结束后,再请教主跟我清算吧。」他伸出手将张无忌转了个身,推向明教的棚子,「现在,教主请回去吧。我会『适可而止』的。」
张无忌只能叹气。他清楚范遥是说不动了。他当然可以命令范遥下场回去待命,但就如同范遥威胁的一样,他的坚持,可能反到会要了周芷若的命,毕竟周芷若目前的武功今非昔比,不知底蕴多寡,便不能确保自己真能毫发无伤──范遥是绝对见不了张无忌受伤,再三提醒告知警告威胁,是范遥最后的理智。
张无忌没再劝,仅提醒了小心谨慎手下留情,便顺着范遥的意思回棚子里。杨逍看张无忌回来,也不意外,不咸不淡的问了句,「我猜他威胁你了吧?」
「杨左使可真厉害。」张无忌入座,看向杨逍,还是半信半疑的问了下,「你没事吧?之前的伤势还好吗?」
杨逍纳闷张无忌突然的询问,但很快就联想到是甚么原因,回道:「教主放心,之前的伤完全没留下后遗症。看来范右使为了让你下场可是甚么手段都用上了。」
张无忌苦笑,「说你伤势复发要我赶紧回来看,再来就是威胁我如果我不小心受了伤就要杀周姑娘。我实在无从阻止他──他能不能别这般偏激。」
没办法。
听到张无忌抱怨的明教全员在心里异口同声。
那个被教主跟左使宠大的范遥,向来随心所欲,从他被带回明教起就从未隐藏过他的乖僻偏激与恶劣,那可是天性,当年阳教主都矫正不了了,这么多年没人管,他没变更加严重都要感恩戴德了。
「教主,你清楚他在意什么。不要试图挑战他的底线与逆鳞,你会后悔的。」杨逍语重心长。
张无忌对此已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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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教这边进行了简短的对话,另一边范遥也跟周芷若聊了几句。
在目送张无忌回棚子里后,范遥便直接迎向周芷若,手中的泰阿推出又按回,「让妳久等了周掌门,在妳跟我们教主打之前,妳得先过我这关。只要妳杀了我,自然能跟教主过招。」
「那不必多言,动手吧。」周芷若冷回。
「教主让我手下留情,所以我没办法对妳下死手。这限制我个人挺不愿意的。」范遥走向周芷若,缓缓抽出泰阿,简单轻甩划开空气,剑花一挽,停在身侧,将说话的音量压低,让远处的其他人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唯一例外,妳若威胁到我性命,我势必无法再留手。然后请周掌门再想想,若是在不要在下性命的情况下,妳有办法打赢在下吗?」
周芷若脸色一变,愤而起鞭。
这是嘲讽,是羞辱。
彬彬有礼的言词,反而更加刺耳。
范遥乐笑,周芷若容易恼羞的个性总是让他满意。手中转出漂亮的剑花,出手一招,便让周芷若神色惊变。
熟悉的起手式,熟悉的剑招,这竟是峨嵋派剑招金顶九式中的一式?!
「无耻贼人!」
周芷若又气忿又是羞辱,震鞭而起,长鞭如蟒一般,向范遥弹射而去。范遥满是恶意,招式难得没有乱七八糟混其他东西,摆明要气周芷若,纯正峨嵋派功夫,金顶九式中规中矩一式不漏全用了出来。
周芷若太熟悉金顶九式,她所操纵的白蟒灵巧多变,在剑式里狂钻,并未被压制。而范遥也早就从前面的对战中看透了白蟒鞭法,不管是迎击还是闪避都游刃有余,金顶九式用完一轮,又用上了回风拂柳剑,一时之间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要说气人,真心气死人。
在场大概只有峨嵋派的人看出端倪,人人气忿范遥无耻的偷窃及羞辱,但一对一的比武规则,只能让他们忍气吞声,一直到──范遥一冷笑,用出了峨嵋派的人再也忍不了的招式──
灭剑、绝剑。
峨嵋派门人一认出招式,怒的大骂范遥厚颜无耻,竟偷学峨嵋派已故灭绝师太自创绝学,一点武林中人的风度都没有,连畜生都不如,简直下三滥令人恶心至极。
范遥直接当作耳边风充耳不闻。他正在想这灭剑绝剑还有再精进的空间,要不回头有空跟嫂子、贝姑娘研究一下──看的出来他还游刃有余。
至于他的对手周芷若,被范遥这隐晦却又直接的挑衅气得双眼一红,蟒鞭甩出死招,再也忍不住杀心,紧盯着范遥大概是用非本教武功所导致时不时出现的破绽,九阴白骨爪以极刁钻的角度凄厉攻过去。
范遥神色露出一丝惊慌,剑招突然凌乱,停顿一瞬,竟是直接停下出招,防守也慢了半拍,无可避免得只能硬接下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