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你看到他了吗?”
沈蓓一哽,估摸着那会儿周延应该还在自己身边,心里有些发虚:“他可能已经去了吧。”
“那就好。”段华点点头,又很快意识到不对,“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蓓瞥了一眼段华,正色道:“朕怎么知道?朕猜的。”
“别给我瞎扯,他来找你了?”
尽管是在问沈蓓,可段华已经把“我知道周延来找过你了你别给我扯”这几个字刻脸上了。沈蓓自暴自弃的点了点头,“他就来看看我,早就走了。”
“就看看你?”段华打量着沈蓓唇上的血渍,眼底意味深长。
今天一大早段华就去找了周延,让他早些过去找秋仙人,结果周延说得来一趟登基大典,段华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要来确定一件事。
段华就知道,这事肯定跟沈蓓有关。
“对,就是看看我。”沈蓓说得肯定。
段华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沈蓓不要喝太多,不然到最后还是她侍候。
沈蓓笑吟吟地应着,等到段华走了才轻轻吐了口气。
沈蓓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一群人里面年纪最大的,蓝若跟她同岁,但是性子闷,一天天只晓得舞刀弄枪。照顾那一坨小屁孩的任务,自然也就落到了她这个身份地位年龄都高的人身上。
所以她的身份一直是“姐姐”,很会照顾人,但是又很奇怪地照顾不好自己。
沈蓓庆幸有段华在自己身边,这世上除了沈琼,最在意她的人便是段华了吧。
也因此,她跟段华的关系,不是臣友。
更像是至亲。
*
张清和跟张慕说自己身体不适,得了允许便直接出了宫,一旁的落玉在张清和拿着酒去敬沈蓓时,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公子,你一喝酒身上就起红疹,每次都奇痒无比。这又是何必呢?”落玉慌慌张张地扶着脚步不稳的张清和,一脸的担忧。
张清和的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又吐不出来,身上的痒意丝丝麻麻,他却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样子:“落玉,她知道的。”
“什么?”
小侍从没听懂自家主子在说什么,可是张清和却没有再答,他敛了目光,眼底的哀切让人不敢相信这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张清和。
张清和苦笑着摇了摇头。
沈蓓喜欢喝酒,这是他们那一圈一起长大的人都知道的事情。那时候蓝若还没有去边疆,沈蓓就老拉着蓝若喝酒,后来蓝若走了,她一个人也能喝得很开心。
张清和记得很清楚,那是沈蓓十四岁的时候,蓝若走了,她一个躲在院子里喝闷酒,十一岁的张清和还没现在这么有架子,瞧见沈蓓一个人坐着,便凑了过去。
他知道沈蓓是因为蓝若走了在伤心,他素来冷淡,又怎么会安慰人,可只是干巴巴的坐着,他又觉得别扭。
于是张清和给自己也斟了一杯酒,“你别难过了,蓝若走了,我陪你喝便是。”说完便一口闷了那杯醇烈的酒。
那是他第一次喝酒,后来张清和当然没能再陪沈蓓喝酒了,他喝完那一杯酒后脸红地渗人,吓得沈蓓赶紧把他送去了太医院。男子看病,女子不能进去,后来是太医告诉沈蓓,张清和是喝不得酒的体质,吃食上也不能沾酒,不然身上就会起红疹,还奇痒无比。
想起那时候沈蓓慌慌张张的模样,张清和又觉得有些好笑。
英明神武的皇太女,原来也有冒冒失失的时候。
所以,沈蓓又怎么会不知道张清和喝不了酒。
她说桑落酒烈,无非是想提醒张清和他喝不得酒,可是张清和要的,却又不仅仅是如此。
他要的,是沈蓓直白的告诉他,不许。
不是点到为止的朋友,是直白的特例。
沈蓓没阻止张清和喝这杯酒,也就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只能是如此。
沈蓓心思如明镜,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心思。
张清和毫不犹豫的喝完那杯酒,是在跟谁赌气,他自己心里明了。
他气的是自己。
落玉瞧着张清和神伤的模样,也不敢再问一次他说了什么,索性便岔开了话题“这次倒是没见着上次那个在陛下身边的‘弟弟’了。”
张清和这才想到了那个叫周延的男子。
那个和沈蓓很亲昵的男子。
见张清和的表情动了动,落玉便知道张清和对这事感兴趣,就接着说道:“奴估摸着陛下也是厌了,这才多久,就已经不带在身边了。”
“不过想想也是,一直陪在陛下身边的,不就也只有公子了吗?”
张清和唇抿成了直线,似乎也在思虑这件事情,但还是正色道:“落玉,休要妄自揣测圣心。”
“奴知错。”落玉可怜巴巴的低头认错,可是见张清和的神色有所好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