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每次呼气它便落败。
一时间,陆淮不知道要不要出声提醒。
果果见有人给它撑腰,愈发猖狂了起来,扒着宁晚玉的衣服便要往她肩膀上爬。
它的爪子上有钩子,还不待宁晚玉反应过来,便将她的领口扒下来了一些,露出了里面的白色的里衣,还有挂在脖颈上的那根红色的绳子。
宁晚玉还没反应来,甚至那声惊呼还在嗓子里。
一直注意着小猫情况的陆淮却已经伸手,将她的衣衫往上提了提。
在他身后的侍女见状,赶忙走上前,将果果从宁晚玉的怀中接了过来。
宁晚玉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抬眼微笑着,感谢陆淮的帮忙。
但她和陆淮对上眼睛的时候,只觉得他眼中的神色十分深沉,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但并不待她仔细研究,陆淮便将目光移开。
“果果向来顽皮,不必惯着它。”
宁晚玉看着小猫被抱走,闻言只是点了下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瞧你好像很喜欢它?”像是闲聊一般,陆淮这般问着。
他微微抬了下头,下人走上前,将院子中摆放的石凳上铺上了软垫。
宁晚玉随他坐下,“小时候见过相似的小猫,后来不见了,总还是有些想的。”
陆淮端起茶盏,挑了下眉,“这个瞳色可不是很常见。”
“是的,所以在这里能见到,我也有些惊讶。世人好像多认为异瞳代表着不幸。”
宁晚玉微微叹了声。
陆淮没有对她的说法表示否定,证明他也知道这么个说法,但却并不在意。
他神色淡淡的,语调也没什么起伏,“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不能成事,不问自己却问鬼神。”
他虽然是坐着的,也没有其他表现,但此刻,宁晚玉突然从他身上看到了那股子在许多文人身上,也不曾看见的傲气。
如松如柏,如傲立在雪间的梅。
她想,关于回门礼的事倒是不用多说什么了。
对于陆淮这种性格的人来说,说那些东西,倒像是折了他的骨一般。
想到这里,她不知为何,轻轻笑出了声。
陆淮的目光轻点了她一下,有些莫名其妙,“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着,现在的日子,倒真是不错。”
宁晚玉闭着眼睛抬头,阳光透过树间的缝隙撒在了她脸上。
陆淮的目光本来都已经移开了,但瞧见宁晚玉那长睫微颤的模样,目光却又转了回来。
早间时候,他之所以让十五同他去书房说话,倒不是因为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的事十分好调查,毕竟能在刚听闻他似是不喜新婚妻子便有所行动的,想来也不是什么能沉得住气的人。
而那手段也并不算高明,以为拿了绣着两句诗的帕子,便可以让他注意到那丫鬟,从而宠幸她。
他将计就计,稍稍表现出了特殊,那背后的蠢人便以为他上钩了,急着收线,反而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早在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他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十五调查的结果倒是和他想得分毫不差。
如此手段,他都有些不屑于和那人玩,便只是将这件事放下了,只悠哉悠哉,戏瞧背后那人提心吊胆。
让他避嫌的是另一件事。
虽然已经知道宁晚玉的身子不好,但他并没有让十五停止调查。今早去书房,也是不想让宁晚玉知道他在查她罢了。
他十分好奇,宁晚玉当年的一句话便能在京中有如此大范围的传播,那她的那身病体呢?
后来鲜少有名门望族上门提亲,是因着她的名声,还是因着知道她是个病秧子?
十五和他说,宁晚玉的病不算轻,京中许多大夫都被请到过宁家,他们也未被告知这件事不能说,因此大夫从没有隐瞒过。
但对于宁晚玉有病这件事,知之者还是甚少。
大部分在听说宁晚玉病重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不可能。
有些人信了,也以为是到了陆府之后,心思郁结于胸才病下的。
陆淮心思活络,思虑片刻便想到了宁晚玉既然下嫁,那必然不受天家喜欢。
那名声后有多少推手,已经不可知,也已查不清了。
但他倒是也十分好奇,为何那坏名声不是重病?
毕竟爱财相较于病秧子,倒也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这些话他能在心中想,却不能同宁晚玉说。
他瞧着阳光下的那张脸庞,似张白纸不染纤尘。
陆淮突然有些好奇,若是她知道这些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如今天这般了。
不过他也不会主动提就是了。
陆淮仰头,学着宁晚玉将眼睛闭上,感受阳光落在脸上带来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