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便自然而然地将菜夹了起来,放在口中慢慢咀嚼。
“过几日,我要去京郊的宅子中一趟,夫人可想同行?”
陆淮思考之后,这般问了句。
虽然今日和太子已经达成了协议,但有些事情他还得亲自看看。作为商人,他并不喜欢吃力不讨好的事。
在宁晚玉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便想带着她一起去了。
他能听出来些画外音,无非是想同他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
想来下午的那盘棋也是如此。
他的棋艺并没有那么差,只是有时候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下棋的时候便不想耗费心神在那上面,最后便随性而为了。
在旁人看来,他下棋便如同他这个人,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最后乱七八糟得输掉。
这么些年,所有和他下棋的人,都会笑骂一句,“臭棋篓子。”
而他只会毫无负担地接下这个称呼。
也因此,他能看出来宁晚玉并不是特别擅长下棋,甚至不是特别喜欢。联想到她之前问他棋艺如何的话,陆淮便大致推断出来了她是如何想的。
他想,便当做给宁晚玉送他那副桃花图的回礼吧。
他会满足宁晚玉的一些要求,比如同他一起做些事。
“如何?”
宁晚玉是十分想出去的,这个念头自从大哥二哥相继离家之后,在她脑海中存在了十几年了。
只是事到临头,她反而有些犹豫。
“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我的身子,夫君也知道,若是再染了风寒,又要惹得许多人担忧。”
她没有什么好怕的,可生了病,若是传到家人耳中,倒是让他们平白添了些烦扰。
“这些夫人都不必忧心,只要同我说,要不要同我前去。”
既然已经同宁晚玉说要带她前去,陆淮自然是想了许多。马车需要重新整修,要带着大夫和各种药材随行,宅子那便也要重新做些准备。
这些,他都没有必要同宁晚玉说。
她只要说她想不想去便可以了。
十几年的念想能有实现的这天,宁晚玉渴望大于忧心,在陆淮话音落后,果断地说:“我要去,夫君。”
陆淮并不意外她的回答,轻啜了口茶,“好。”
宁晚玉真心实意说了句:“多谢夫君。”
“不必谢我,是给夫人的回礼。”
宁晚玉想了想,问:“可是那局棋并没有下完。”
今日她只按书上说的,做了这么一件事,那棋还没有下完。
若说是回礼,倒是有些受之有愧。
陆淮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似乎是在疑惑她为何这般说。
思忖了下,他眼中有了星星点点的笑意:“不是在说那局棋。”
看着宁晚玉那有些迷惑的眼神,他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重新执筷,“是对什么的回礼,夫人便自己去想吧。”
宁晚玉见陆淮吃菜,不再开口言语,便也不再问了。
她搅着碗中的粥,思索着陆淮说得是哪件事。
要说今日,她和陆淮之间,只发生了那么几件事。
同他下棋,送她画的桃花图,最后出门迎他。
除了下棋之外,剩下的两件事,她并没有思虑许多,只是想做,然后做了。
她思考着,若是这两件事起了些作用,那对应的又是书上的哪些内容?
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来个结果,好像那些书中并没有相关的知识。
那难道,不照着书上的做,也会有效果吗?
宁晚玉喝着粥,心中感慨道,感情这种事,果然难以弄懂。
夜已经十分深了,两人用完饭后,在下人的伺候下快速洗漱完。
宁晚玉只觉得眼皮上下打架,已经有些睁不开了,但还是在床边坐着,等陆淮一身水汽地走进来。
“夫君,今日还要弈棋吗?”
陆淮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并未收起来的棋盘。
他瞧着宁晚玉现在已经不是十分清醒了,但却还是询问着他。
一时之间,他多少有些失笑,“明天吧。”
让宁晚玉不要收棋,只是他当时心思上下起伏,似乎要抓到什么关键性的东西。
他当时想延续那种状态,抓住马上便会从指缝中溜走的东西,直觉告诉他那特别重要。如果不弄清楚,他或许会后悔。
但现在,他多少失了些追究的心思。
明天吧,他想,那些感觉,或许抓不住也没什么关系。
而他明日同宁晚玉完成那棋局,也不算是将今晚的温柔延续到明天,只算得上是履行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宁晚玉听了这话,多少松了口气。
她乖乖地去了寝袜,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