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不再说话。
在她旁边的女子听了这话,眼神细细打量了下宁晚玉,初时脸上那有些惊艳的表情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轻蔑的神色。
她的父亲与宁晚玉的父亲素来不合,朝堂上一向是针尖对麦芒,私下里她也听父亲说过不少宁璀的事,大抵皆是说他拉拢人心又虚伪做作。
从小受到父亲的熏陶,她自然认为宁晚玉也是如此,什么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应该都是宁晚玉自吹自擂的,为的就是嫁一个好人家。
可她周围的那些人都看不透这点,小时候总爱在她耳边说宁晚玉如何如何,这些年大概是看她明确表现出了对宁晚玉的不满,那些夸赞宁晚玉的声音才小了些。
听闻宁晚玉下嫁于商贾之家时,她心中别提多得意了,造势了这么些年,结果夫君还是不入流的人家。
但是当她以看热闹的心态凑到酒楼上,只想看两人的笑话,满心满眼却只余那个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人。
自那之后,那张俊朗的脸时时入她梦中,带给她夜夜绮念,但又听闻夫妻两人恩爱和睦。
这消息不知让她在深夜中揉皱了多少帕子。她想不明白,为何宁每次都是这样,明明感觉宁晚玉已经落到了谷底,却还是让人艳羡。
而今日一见,看到了宁晚玉身上的穿着,她觉得,夫妻恩爱的传言,大概也是自我造势得来的。
想到这儿,她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口:“总是听闻姐姐貌美,便是那天仙下凡也比不上,妹妹今儿总是见到了,才方知名不虚传。”
看着众人附和点头,她话锋一转:“只是我也听闻姐姐与陆小公子恩爱有加,陆家又是富商,怎么姐姐今日的穿着如此之素?总不会是陆家苛待于姐姐吧?”
这番话一出口,一些人的眼光才从宁晚玉的脸上移开。
在人们最开始看向她的时候,便根本意识不到她身上的穿着,便是凭借那张脸,就让人觉得她必定周身是缀满的珠宝的。
目的达成,那人满意地笑了下,咄咄逼人道:“姐姐可得好好说道说道,若真是陆家苛待于姐姐,那我们这些姐们可不答应。说什么也要回家拜托父亲参上一本的。”
范婷婷听出了她话里有话,明里暗里的意思皆是宁晚玉家庭不睦。后面作势要为她撑腰,也是只更加让人难堪而已,无非就是说宁璀并没有什么能力。
虽然这算是一个商业性质的聚会,但哪有让手帕交在她的地盘受委屈的道理,她的脸色登时便有些不好看了。
范婷婷眉眼冷了下来,眼瞧着就要发怒。
话未出口,宁晚玉便在旁边接了话。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有着抚平人心躁动的力量。
“这位……小姐,多谢你的好意,只是陆家并没有苛待于我。”
宁晚玉的身边从小皆是些亲近之人,也待她很好。因此她最开始并未听出话外音,只当是对她的关心。可后来却咂摸出了些不对味。
毕竟她也有爹爹,也在朝堂中任职,怎么会需要旁人来帮她伸张正义?
“我身上的衣着如此素,一来是并不知晓今日有如此多人相聚,所以并未多做打扮,在这点上,倒是我的失礼。”她平铺直叙着。
范婷婷在旁边握上了她的手,笑着说:“这哪里是妹妹的过错,是姐姐在邀请的时候没有说清楚。而且——”
范婷婷似是故意的,托着长腔说了句:“妹妹素一点也是好看的。若是妹妹盛装出席,只怕我这布是一点都卖不出去了,赶明日大家都会问,宁家小姐身上穿的是什么料子啊?怎会那么好看。”
这一番话,将宁晚玉逗乐了些,那笑容又是让旁人失神了下。
“姐姐这般夸赞,倒是当不起了。”
整理了下思绪,她接着说到:“二来也是因着初入陆家没有几天。虽婆母有心为我多打几套行头,但工匠精益求精,也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范婷婷讶了下:“专门为你打的?”
一般珠钗这些,都是从铺子中买的,或者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为了儿媳专门去打头面,之前并未听闻过许多人能这般做的。
“是的。”宁晚玉答。
这几天她在去见陆母的时候,陆母拉着她,让制衣铺的婆婆量了量,说是给她做几套衣服。她推辞无果后,只得拜谢。
“那陆家倒是很重视你。”范婷婷笑着。
“能有这样的婆母和夫君,也是我的幸运。”宁晚玉脸上带着笑容,任谁看了都说不出她生活得不幸福。
而实际上,宁晚玉只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罢了。和陆淮不和,却也并不怎么影响她在婆家的生活,也因此她才会出面维护陆家。
她这番话说得轻巧,也全都是事实,只是引来的是妒忌还是艳羡,那就只有其他人知道了。
毕竟有时候,知道一些话是实话,才会更让人升起妒火。
但宁晚玉并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