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我这个不足挂齿的小混混来这。实在是让我感动。”
他好像真的只是在阐述他的感动。我感觉不出他的话外音,姑且先信着了。
“你的哥哥那边似乎又出事了呢。”他猝不及防地提及了我本家的事。
“怎么了?”我顺着他的话头问。看来他出去不仅仅是为了一副不合适也不合理的耳坠,还打听了一堆有用或无用的消息。而我杀人的消息这么快就被他知道了,估计是稀咲铁太和他通了个信。
“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刺杀了,现在似乎在icu里,”黑川伊佐那旁若无人地开始洗澡,我的眼睛不得不去盯着天花板上的排气孔,“消息传得很快,好像是从——「江极会」那边传来的。你认识吧。”
“认识是认识。”没把野藏也顺手杀了确实是我的疏忽。
“黑石组现在乱成一团了,东京那些家伙很快也会得知这件事,他们不会冒险来找失去了黑石组庇佑又处在权力动荡中心的你。很快就没人会来找你了,赫,你现在除了我身边无处可去。”黑川伊佐那平静地说,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那我还蛮惨的。”我笑笑。
黑川伊佐那也没因为我的话生气,只是继续洗着他的澡。带着血的泡沫一层又一层地堆积起来漂向我,我现在无事可做,就算反抗也毫无意义,只好摸了摸泡沫。他的双腿在我的左右边一边各一条地放着,膝盖在泡沫间像两个岛屿,看得我很想戳戳。
我正在思想挣扎时,浴室门被猛地一下拉开。
又谁?
“打扰了。但是在老大您和女人约会的时候东京那边的家伙已经要过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Mucho有些焦虑,我想我得叫您去参加集会就来了。”
两个穿着一身黑色长大衣的男人在水雾中慢慢现出他们的脸。
灰谷蘭和灰谷竜胆。
站在门口的灰谷兄弟在看清我的脸的时候并不惊讶。灰谷蘭的眼神只是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两秒,马上便又回到□□的黑川伊佐那身上。
“干净的衣服放在外面了。”灰谷蘭说。
“行。”黑川伊佐那从水里站起,伸手拿过我头顶的小花洒,给自己冲了冲。我根本抬不起头一点,只能假装自己是一个放肥皂盒的架子,低着头盯着泡沫。
黑川伊佐那走出浴缸,拿起一边的浴巾随意地擦了擦身上的水。走到门口时,灰谷兄弟自觉地给他让出路来。
“你们在这看着她,”黑川伊佐那转头对灰谷蘭说,“动作幅度小点,她身上还有伤。”
你人还怪贴心的。
“知道了。不过,集会一下子就把我们除名了吗?”灰谷蘭不无可惜地问,“我还期待着揍那个姓柴的一顿。”
“你要是想,我会尽量记得让他健全地到你面前。”黑川伊佐那拍了拍灰谷蘭的肩说。
他们现在看上去特别的诡异。诡异到让我觉得他们好像是南通的地步。但他们是不是南通我最清楚。我继续保持着沉默,躲在满到要溢出去的浴缸里看着黑川伊佐那离开的背影。
浴室的门、脱衣所的门,最后是大门的门。最后一个关门声响起,灰谷兄弟的视线一起落到了我的身上。
喂,别吧。我看着亦步亦趋地走过来的两人,感觉不是很妙。我不知道他们三个人到底达成了什么协议,能够让灰谷蘭和黑川伊佐那这两个对“自己的东西”的占有欲比现在这个浴缸里的水还要多的人同意这样的相处方式。但总之不是什么对我很好的协议。
“真的受伤了?”灰谷竜胆站到浴缸边,用手撑着墙弯腰,担忧地看向我,“在哪?”但动作并不老实。他卡着我的腋下,伸手将我从水里捞了出来。瞬间的腾空让我下意识蜷缩起来,双腿发力蹬去,一下踹在了他的胸口。灰谷竜胆闷哼一声,手上卸了力,我又要掉回水里去。
但是灰谷蘭又抓着恰如其分的时机,一脚踩进水里,揽住了我的腰,顺手也掀起了我的衣服,露出我腹部缠着的纱布。
“这么久了还没好。”灰谷蘭皱着眉说。
他在把我扶好后便收回了手。我身上的衣服又落下,遮掉了还沾着些血迹的纱布。
“因为一些突发情况不得不再剖开伤口而已。”我解释着,因为腿麻而狼狈地扶着墙走出浴缸。
虽然在三途春千夜的口中,他们俩放我和黑石组的人离开,但我暂时不能确定他们是什么情况下才做出那样选择的,而乱成一锅粥、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的黑石组里的人又是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带走我,还是谨慎一点好。这么想着,我退到角落里去,手边便是有些腌臜但至少能用的马桶刷。
“用不着那么警惕。赫,”灰谷蘭手上的甩棍一晃一晃地逼近,“虽然你现在这副可怜兮兮又弱得要命的样子让我很想好好尝尝,但我们什么都没打算做。”
“我们是来带你走的。”灰谷竜胆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