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短视频。
来电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本以为是骚扰电话不想接,但手指划过一不小心就按了接听,她干脆点了扩音,问着:“你好,哪位?”
听筒那头却反常的迟迟没有声音。
付西漫心道什么神经病打了电话不讲话,正想挂断的时候,屏幕那边的人像隔空察觉了她的动作,急促的呼吸声过后哑声开口:“等一下西漫,能不能别挂电话,我想和你说说话。”
她听见这道喑哑熟悉的嗓音,顿时间脸上所有的表情一寸寸僵硬定格,手指一软,手机差点摔了下去。
已经记不起上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多久以前了,付西漫惯会自我保护,能够伤害到她的一切事物都会迅速选择性遗忘,但遗忘并不代表不曾存在过,也做不到永久消弭。
高显阳像是在笑,笑声里却透出消沉意味:“西漫,我就快结婚了,真遗憾,以前我一直以为,我的新娘子一定会是你的,那时候我还经常在想你穿婚纱的样子,我的西漫嫁给我的时候,一定很漂亮很漂亮。”
如今不过短短两年,他的新娘另有其人,而她放飞身体的同时又在不停歇地困守心房自我折磨。
他们早已物是人非。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和家里人吵架,害你一个人住到外面,你过得好不好啊?有没有乖乖吃饭?”高显阳几度哽咽,语调渐渐破碎,就快说不下去,“西漫……我很想你。”
付西漫伸手捂住嘴巴,手指克制不住地在打着颤。
漆黑夜色中一轮圆月尤为明亮皎洁,她的眼睛被这刺眼的光芒激得发红湿润。
这是本该阖家团圆亲友齐聚的日子,付西漫却感受不到一点美好的氛围,她在这一刻觉得自己像被狠狠打碎又为了生活而敷衍组装好的机械人,早已失去人的一切心理情感,只剩下机械原始的空洞与冰冷。
高显阳最后说了一句:“西漫,你以后别再找我这样的混蛋男朋友了,你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你值得所有最好的。”
他这时略一停顿:“还有一句话我们欠了两年都没来得及说。”
“我爱你,我们分手吧。”
付西漫浑身血液仿佛停止流动,喉头阵阵涌上难耐反胃之意。她眼前有点发黑,背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像口鼻都被死死捏住呼吸不过来,胸口剧烈上下起伏,好半天才虚弱地吐出一个字:“好。”
终于说出口了。
终于终于。
电话挂断,熄灭的不只有手机屏幕,还有付西漫仅存的最后一丝侥幸之心。
不在一处又如何,联系方式被拉黑又如何,她和高显阳之间本就差了一句正式的分手,现在不过是终于补上而已,她使出再多的小心思不想听他亲口说也无济于事。
总算走完这一步了,付西漫如释重负,郁结于心的所有闷气在此刻荡然无存。
感受清晰的痛随之扎根取代,这是她此生唯一所爱,心口痛到如同被尖刀生生剜掉一块血肉。
红的不是血,是她流不出的泪。
谢清彦一把拉开阳台的推拉玻璃门。
付西漫肩膀抖了抖,踉跄地从地板瓷砖上站了起来。
谢清彦没有问她泛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是因何而起,只是突然伸手朝阳台下方某个位置指了指。
“这辆车停在那儿很久了。”她语气自然地说。
付西漫抬眸望了下去,这边阳台正对下方是她们所住小区外围的花坛,因为不是停车位,平常几乎没有车辆经停。
豪华跑车在黑夜中明目张胆打了双闪,一抹夺目的黄反复更替闪烁。
付西漫鼻子有点堵,瓮声瓮气跟谢清彦说:“是殷龙亦,我下楼一趟。”
“好。”
与此同时口袋里的手机叮咚一声响,是付西漫之前发出去的中秋祝语得到了回复。
殷龙亦熄火下车,竟还穿着从付西漫家走的时候那件白色外套,他被无边黑暗笼罩着身躯,在朦胧夜色中透出星星点点模糊的白。他斜倚在车头,静静望着她走出楼层大门向自己飞奔而来。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张开双臂。
付西漫用力一把撞进殷龙亦怀里。
她肩膀在抖,他握住后才惊觉她像是又瘦了,突出的骨头十分硌手。她脑袋埋进他胸口,嘴唇打着哆嗦,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胸前的衣服很快湿/濡了一小片。
她在哭。
殷龙亦将付西漫抱进车里,车座椅往后放下去一点,他们跌跌撞撞地倒了上去。头顶是盏暗黄的小车灯,他端起她细瘦下巴,凝视她通红挂着泪痕的眼。
“肯定不是看到我来了激动哭了吧?”他嗤笑,眸色深深,瞧不清当中涌动的别样情绪,开口虽是问句,口吻又很是笃定。
付西漫眼皮微微合着,尾端还是不断有晶亮的液体断线般溢出,她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