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踏实,眼皮小幅度地微颤着,睫毛发抖,脸白得几乎和洁白的床榻融为一体。
他把她的手塞进被子里细心掖得紧实,不知想起什么语气淡淡道:“你母亲有问过我,知不知道你在庆州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说不是很清楚你的情况。”
殷龙亦点头:“嗯。”
“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了,柜子里有退烧药,你等她醒来如果体温还是没有降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行。”
许医生走后没多久付西漫的手机铃声大作,催命似的响个不停。殷龙亦皱着眉接起来,电话里传来谢清彦打着哈欠的慵懒声音:“困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妹妹?我都快把你家弄成垃圾场了你快回来收拾收拾。”
他轻吸了口气:“她暂时不回来了。”
听到殷龙亦的声音,谢清彦的瞌睡瞬间灰飞烟灭,不太清醒的思绪跑得一干二净:“怎么是你接电话?西漫人呢?”
殷龙亦看了一眼床铺上仍睡得静然的人:“她睡着的,还没醒。”
“你逗我玩呢?”谢清彦说,“你昨天下午就带她回去的,这都第二天中午了你告诉我她还没醒?”
殷龙亦拿着手机像拿块烫手山芋,他清楚谢清彦的性格,有关付西漫的事情很难糊弄得过她。但又要他怎么说,他不可能告诉她付西漫因为他生了病现在还高烧不醒。
他从婚礼现场把付西漫带走时她除了轻微受冻以外是安然无恙的,谢清彦看得明明白白。
“医生来看过,有点发烧,可能是昨天让冷气吹得太久了。”思虑再三,殷龙亦真假参半地说了这么一句,也没提和付西漫吵起来的事。
谢清彦这才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我妹妹啥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殷龙亦轻声说:“已经在输液了,等她醒来会给你回电话的。”
“行吧,那你可得看好我妹妹了,她回来的时候要是少一根头发我饶不了你。”
谢清彦警告完殷龙亦挂了电话,他把付西漫的手机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放,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搂过她的腰慢慢闭上眼睛。
付西漫睡得沉,呼吸很轻。殷龙亦闻着她身上清淡的沐浴露味道,眼眸垂下,情绪无形泛滥得有点沉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想起许医生说的话,虽是问句,但肯定的意味又很坚定。
又突然回忆起昨晚在浴室里,付西漫一边冷笑着一边和他说她就是永远忘不了高显阳。
这难道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实吗?她从不避讳地对殷龙亦说过那么多次,他为什么偏偏就是昨晚没法忍了?
殷龙亦抱紧了付西漫,手臂缓缓收紧,有一点难过地想,明明知道他可能会不高兴,可她还是总要在他面前提起高显阳,说一些让他容易失去理智的话。
殷龙亦,你又是为什么不高兴呢?
他霎时间心间狠狠一震。
“因为你喜欢我?所以我说这些话你觉得没法接受?可是殷龙亦,你的喜欢需要我来负责吗?为什么你单方面的感情需要我来承担后果呢?”
付西漫的质问言犹在耳,她当时被殷龙亦有心用了大力弄得浑身都在颤,眼角还挂着无法控制的滴滴生理泪珠,白皙的皮肤上青一块红一块显眼极了。
明明在他身下哆嗦时整个人显得可怜又虚弱,抬起眼放冷声音和他说话时眼底的坚毅不屈又是那么明晃晃。
他明明是心疼她的遭遇和经历,因为不放心想方设法跟在她身后的时候也只是在想雨下得那么大她该有多冷啊。
然而任何情绪只要碰到“高显阳”这三个字,空气里潜在的隐形炸弹一点即燃,殷龙亦最后都想不起来事情到底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付西漫残忍绝情的话刀尖一样悬在殷龙亦耳畔,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猝不及防落下来将他扎得鲜血淋漓。
“你今天不去公司吗?”下午一些的时候张阿姨上楼来看殷龙亦,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不要说话房间里有人在睡觉,她于是抬了下巴用清晰的口型问他。
房间里传来窸窣的动静,不是很大,殷龙亦听得分明,答非所问对张阿姨说麻烦她煮点养生粥上来。
张阿姨下了楼他才又推开房间门走进去,付西漫果然悠悠转醒,一头长发睡得凌乱,乳白睡袍压出许多褶皱。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嘴角的位置干得起了一层皮,望向门边的眼神半是茫然半是惺忪,一时半会儿像还没分清楚自己身处何方。
殷龙亦干咳一声:“你终于醒了。”
“头还晕吗?喉咙痛不痛?”他像之前很多次照顾生病的付西漫一样用熟稔无比的口气关心她,说话间已经走到床边对她伸出了手掌,“我摸一下你额头试试温度降了没有。”
下一秒殷龙亦的掌心悬在半空摸了个空,付西漫揉着僵硬的后颈幅度很大地朝另外一旁缩了缩,刚好避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