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秀才脸色一变,“你们为什么不去州府,不远了啊。”只有五六十里了。
怕是有什么变故了!刚这伙人冒出来他就在想这茬。
“州府根本不让我们进城,也不愿意在城门施外粥。直接让兵丁驱赶我们!还让我们去附近州府,可我们都断粮了,哪里还走得到啊?而且,如果去了,人家也不管怎么办呐?”
徐昭甯他们一伙人脸色也都变了,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去州府啊。
大家这会儿基本都断粮了,本来想着就一天的路程了。
徐昭甯问对方那伙人道:“那你们是怎么打算的?”
“我们想去投姬天王,好歹吃口饱饭。哪怕真的被砍了脑袋,也是个饱死鬼。”
朝廷不管他们了,去州府等待赈济灾民施粥的路子断了,没活路了啊!
两伙人都把徐昭甯望着,希望她能拿个主意出来。
徐昭甯忍不住道:“这天时要逼死人,当官的也要逼死人。”
范秀才道:“就差个地利了,去到州府就是地利。到时候我们可以纠结其他来此地的流民。当家的,干吧!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只要你挑头,我们就都跟着你干。”
徐昭甯看着他,她怀疑这老家伙发现她是女的了。
他前些天老观察她!
既然如此,他还‘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老小子这是怕人心散了,干脆说这么大。
这一路千辛万苦终于要走到州府了,却得到州府根本不接纳的噩耗。
这谁受得了?
可攻打城池,纠结再多的乌合之众也不够的。除非,借别人的东风,发展自己的势力!
徐昭甯道:“先不说别的,咱先搞顿饱饭吃吧。”
刚来投靠的那伙人的头目叫杨帆,他苦笑道:“徐......”
他听到那伙人都在喊‘徐小哥’。这看样子是有点小啊!
不过,人家本事大。
可他跟人又不熟,喊徐小哥不大合适吧。
徐昭甯摸摸下巴,“以后叫我徐将军吧。”
她家祖上曾在朝为官,乃是掌过天下兵马的大元帅。
按说她该当个忠臣。
可现下是官逼民反了啊!
执剑为何,总之不是为了末代皇朝当愚忠之臣。
不赈灾,这是怎么想的?消息传开,灾民不得不反。这不是给那什么姬天王送人马么?
这里头应该有那位天王的手笔吧。
不然,州府哪怕确实粮食不足,顾城里百姓都吃力。但先稳住灾民也可以啊。
就在城门外一圈搭赈济的粥棚,粥熬得稍微稀一点,有一丁点希望灾民也不至于要反的。
偌大个朝廷,总不能真的没有做事的人了。往上联系到人,送些粮食来应急也比逼反了灾民强。
徐昭甯家如果依然在朝,也许她认得这时候还在力图挽救局面的大忠臣。
但她家避世已久,和朝堂的人不熟。那就只有带着灾民吃饱饭这一个选择了。
再拖个三五天,真的是要饿死人的。
如今到处这天王,那大王的,封小了都不够听。她手底下现在加起来才百来号人,先当个将军吧。
杨帆道:“徐将军,去哪搞饭吃?”这会儿只要有口饱饭吃,他啥都敢干。
可这时节,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包括树皮、草根都要被人吃绝了。
而城外根本就没有大户人家居留了,都搬进城或者带着粮食等投奔坞堡去了。
不然他们能来抢同样苦哈哈的灾民?
徐昭甯道:“直接去州府。不过,先得把大家伙安顿在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你们来的路上,可看到有易守难攻的山谷?离州府不远不近最好。”
杨帆想了想,“有!”
“前头带路吧。”
杨帆有些狐疑,不过还是领着他们往前头走。
刚还打得不行,这会儿变成了一家人的两拨人渐渐走拢了。
有人问道:“这徐将军真能给咱们搞到吃的?”
有一路和徐昭甯同行的人很信赖地道:“徐将军会飞!应该能飞上城楼。她说能搞到就一定能搞到。”
如果不是徐将军够厉害,他们哪敢跟着他和两三倍于己方的人动手啊?
他们很轻易的就接受‘徐将军’这个称呼。
杨帆等人听了心头稍微踏实了些。看来不但武功高强,轻功也很高明。
大概又走了二十多里,来到了一处可以居高临下,夹攻中间大道的山坳。
徐昭甯看了看,然后指定了几个关键位置让派人轮流值守。
又让众人捡石头作为武器,如此就不怕突然有人想来做什么了。
范秀才心道:合着你也是懂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