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回答时,也颇有些底气不足,嗓音轻轻的。
“你这傻子!”
宫忘情却开口,清脆脆道:“有什么事,不知道同我说么?他们那般欺负你,你也忍得?”
慕容寂不可置信地抬首:
师姐不知道他和魔修?
“多亏了萧少侠,否则,我连旁人这般欺负我师弟都不知道!”宫忘情愤愤说。
正当这时,在慕容寂错愕的目光中,另一人从珠帘后走出。
高大,一身黑袍,身后负着三尺有余以黑布缠着的无名刀——
正是萧墓微微带笑的身影。
慕容寂失神地看着他,宫忘情说:“多谢萧少侠照料我师弟,麻烦萧少侠了。”
萧墓礼节周全地道:“阿寂剑术超群,修为并不在我之下。说是照顾,言之过重了。”
宫忘情摇摇头:“不,没有萧少侠,我师弟重伤昏迷时,连一个带他回来的人都没有。总归是要感谢少侠护佑之恩的。”
萧墓微微含笑,连忙上前去将道谢的宫忘情扶起。
他只应答“不必相谢”的话,倒将慕容寂怎样受伤,为什么会受伤的问题轻轻地巧妙带过了。
“我已令人告诫过周蝶庄的驻镇仙家,不可徇私枉法。既是他们自己的错,便自己担着,怎么,以为我们藏锋山庄是好欺负的么?”
宫忘情道:“在你昏迷的这几日,阿寂,我亲自过去督查了王豪绅府邸灭门的案子。查出他们小十五公子,之所以会走入魔道,是因为王豪绅望子成龙疯魔,竟给幼童服食妖魔内丹——这本就是极其危险的!与是谁杀死了妖邪全然没有关系。他们赖上你,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勾结当地豪绅的行为遮羞而已!!”
慕容寂眉头拧了一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或是说什么好。
宫忘情微笑着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安慰道:“阿寂,你好好养伤。总归,这些烦心事都不会再牵扯上你了!你为了替师姐买药,去做猎手师姐知道了,心中也十分疼你。”
慕容寂仍处于没有回过神来,被这一系列出乎意外的发展弄的措手不及的状态。
宫忘情却已经起身,对萧墓道:“萧少侠,今晚留下来吃个便饭么?我已经差遣了宫宜去市集买鱼和蔬果,他们一会儿便会回来我今晚亲自下厨,酬谢你照顾了我们阿寂。我亲手下厨的机会,这可是很难得的哦?”
萧墓笑着拱手,彬彬有礼道:“那么,就叨扰宫姑娘了!”
宫忘情回以一礼,又因还有其他事情要忙,便带上门下楼去了。
房间里,很快又只剩下慕容寂与萧墓两人。
慕容寂平静地望着高大刀客。
萧墓走到床边,问:
“要吃苹果不要?我给你削一个。”
慕容寂道:“萧兄。”
萧墓:“唔。”
慕容寂:“你知道我是魔修。”
萧墓并不抬头:“你只是魔修的‘种子’。”
慕容寂睁大眼:“你知道?”
萧墓:“略有耳闻。”
所谓魔修的种子,是指在二三十年前,仙魔混战期间,被魔修种入魔种的小孩。那时正道相互结盟,与魔徒决一死战。魔修惨败,深受重创。
但作为报复,魔修挑选了许多年幼的孩童,在他们身体里种入魔种。待时机成熟之时,魔种便会苏醒。介时,这些孩子无论所处何方,身居何位,都会丧失理智,沦为魔修的走狗。
——魔修的目的也在于此,这些被种入魔种的孩子,有平民,有孤儿,有千娇万宠的仙府小公子。他们身份的差异,让正道无法辨别哪些孩子是魔修的种子,更难以肃清。
这些被当做“内应”散布出去的幼童棋子,至今是修真界的一大隐患,不少骇人听闻的案子都与此有关。
“你是我第一个见到,身为魔种,却还能够至今保有理智的。”
萧墓哑声说。
“也不是总有理智。”
慕容寂垂眼看着被单,淡淡笑道:“你不是见过我失态的样子了么?”
“那是很轻微的程度了。”萧墓说。
“其实,我有时候想,我是不是应该离开师姐他们。”
慕容寂低声说:“你知道藏锋山庄的惨案罢?那就是因为一个魔种孩子导致的师姐他们,很恨魔修我也很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丧失理智,会不会也伤害师姐和宫宜?”
萧墓正是考虑到藏锋山庄的历史渊源,以及宫氏姐弟目前对魔修的态度,才没有将慕容寂的事情对他们提及。
什么时候提及,是否要提及,以什么方式提及都不好绕过慕容寂,便擅自决定。
可一直藏着掖着不说,长久下去自然也不是办法
“也许我能够去问一问我师父?”
思虑片刻,萧墓意外开口道:“‘魔种’这个词,我便是从他那里知晓的。我师父经历过二十年前的那场仙魔混战,知道的必然比我们多。也许有什么办法,能够把魔种从体内抽出?”
萧墓的神情很凝重,看得出是深思熟虑之后,才认真提出这一构想。
他的师父是忘道老人,修真界人人尽知的刀术绝世者。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