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阿寂。”
萧墓说道:“你的‘阳关雪’,对我是无效的。”
慕容寂:“??!”
这着实是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因为此前慕容寂从未听萧墓提起,自己也从来没有发现过!
并且看萧墓这神情,他却应当是知道许久了。
可既然他知道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他不利过?
以正道那群道貌盎然虚伪君子的作风,他们必然很想杀慕容寂而后快。在慕容寂已丧失探识能力,“阳关雪”屏障又对萧墓无效的情况下,萧墓暗算他应当是很易如反掌的事情。
可慕容寂竟然至今都没有产生这方面的困境这是一个不能细思的问题。
“阿寂,你且看。”
似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说的真实性,萧墓抽出背后长刀,轻缓地转向慕容寂。
那层一直缠绕在慕容寂周围,无形却坚韧的屏障,竟然如水一般荡漾了几下,而后便将无名刀容纳其中,并不排斥地使之贴近到了慕容寂身侧!
慕容寂:“”
“为什么”
慕容寂轻声呢喃,那巨大的冲击下,几乎使他失魂落魄。慕容寂低低反复问道:“为什么‘阳关雪’会对你无效?”
萧墓无言地看着他。无法回答。
许久过后,他才将话题重新拉到眼前的难题上来——
“阿寂,除此之外,我还必须要告诉你另外一件事。”
“知道此秘辛的,除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人。白重锦。”
慕容寂和萧墓重归宴席。
慕容寂的时间进程很紧张,他必须要在本次循环结束之前从白重锦那里也拿到一些信息。虽然不知道白重锦在这循环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是否有参与其中
但目前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这位善顾门门主、曾经的剑圣之子,慕容寂自然也只有去接触一下。
不然,待时间一到,那种灼心烧肺的窒息感又将降临身躯,即便慕容寂没有受到重剑袭击而亡,遭罪的次数也将变多一次。
故此,即便心事重重,慕容寂也不得不迅速打起精神,将注意力放到园子的晚宴之上。
宴席中,白重锦的兴致一直不算太高。他眉头很深地皱着,虽然没有像宫宜那般直接地表露出不满或嫌恶,但是很明显也是心情不佳的。
他很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乐姬演奏,舞伶献舞时不时的,会收一两封灵鸽送来的信函——
那都是修真界目前亟待解决的事件,因此即便白重锦正在赴宴,善顾门的门徒们也会把其中自己不知该如何解决的棘手项挑出,由灵鸽传信给白重锦,请白重锦当下立做决断。
原本,修真界的管理方式是七个仙门名府轮流坐庄,每家仙门任期五十年的。
但是,由于白重锦太过热衷于掌权,且萧墓、苏抱石这种修士其实并不喜欢料理细琐之事,更爱行走于天地间,行侠仗义;或是自由自在地寻酒问心。从一百五十年前起,修真界的掌权者,就一直是白重锦了。
对普通世人来讲,这已经跨度了两三代人的年纪。他们口中所说的仙门“督上”,“督君”等,也就仅是指白重锦一人。
白重锦出生于剑圣之家,自幼对自己的要求便极高。他不仅在练剑方面自我苛待到了几近自虐的程度,而且在管理修真界的时候,也相当兢兢业业,日理万机。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紧急之事,他都可以半夜爬起,完美解决后再去歇息。
自一百五十年前坐庄开始,至今更是没有休息过一天。
赴宴时处理修真界要务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甚至可以在用餐时处理要务,沐浴时处理要务大家都说,万幸白重锦白门主至今是尚未娶夫人的,不然
此时,盯着白重锦那一百五十年都没有放过假,表情看着就很阴郁的脸,慕容寂在心中想:
如果要给白重锦安排一个杀他的理由,该是什么呢?
因为他百年前抢过他最喜欢、酒馆里只剩下最后一包的玫瑰煎?因为他比武时,不小心用不弃剑剑柄拍到了白少侠那张英气的脸?亦或者,是因为只要他死了,那么当世关于“绝世之剑”的传说,就只剩下白重锦一人了?
这倒十分符合他万事只求唯一和第一的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