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定然会耽误工夫,她早已将两千多将士藏在了后面,只带了百余脚程快的一字排开,举着王旗在那迷惑敌军。
若想拖住这四万铁骑,定然不能让他们骑马,两只脚的怎么都跑不过四条腿的。
她一路疾驰,带着士兵们跑山跑多了,熟门熟路的钻进了林地。
与那两千多步兵会师之后,命令道:“往山口的窄道跑,留下几个人将山路给炸了!”
果然,乱石挡路,银面铁骑被困在了山道上。
那首领看了看地上的行迹,嗤笑一声:“他们人不多,将马匹留在此处,所有人步行去追。”
盛澈带兵行至最后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朝身后芜央城前的开阔处看去。
他们这些人撑不了太久的,最后迟早要被逼到城门前。
她暗暗攥紧了归期的刀柄。
若不出意外,那将是她盛澈的身死之处了。
真是可笑,当了这么多年朝廷缉拿的匪首,处处和朝廷作对,最后却为国捐躯了。
不,她只是为了赵倾城。
……
待三军会合之时,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顾牧和未曾下马,沉声道:“他们知晓陛下从东面进攻,看来咱们这里出了奸细。”
赵倾城眯了眯眸子:“或许不是军营里的人,舅舅难道忘了,这计策在朕出发之前便已定下。”
顾牧和当即明了,沉声看向前路:“此战过后,确实该清君侧了。”
赵倾城诚然道:“多亏了舅舅防患于未然,猜到有人可能泄露军情,命人将那四万银面铁骑引开,不然此战朕带领的五万步兵凶多吉少,咱们现下速去解救他们,不知可否来得及。”
听闻此言,顾牧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现下还不知安排的轻骑带着那批人引敌军去了哪处方向,可惜了那些将士……”
说着他将身后副将唤来:“孙魏,可知那批新兵有多少人。”
“不足三千。”孙魏回禀完就退了下去。
顾牧和一向爱兵如子,隔了许久才道:“若这些人为陛下牺牲,该当厚葬。”
“皆听舅舅的。”赵倾城与顾牧和并行向前。
孙魏向来心直口快,在陛下身后与秦淮凌与枫等人骑马并行,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我方才听拦住陛下的先行小兵说了一嘴,应是那个小校尉替了陈英,带兵前往引开的铁骑。”
秦淮看了他一眼:“你提过的那个目中无人的校尉?”
孙魏道:“是他,当时我去芜山送军令的时候见那校尉倚在战台旁喝酒,接军令的时候连礼都不行,看他吊儿郎当的模样以为他不堪大用,没想到是个忠义之辈。”
秦淮道:“好像带兵烧了骑羽族粮仓又炸了暗道的人也是他,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小小年纪有如此胆识,该是个可造之材。”
孙魏又叹了口气:“若是我家那小子有那小校尉一半的骁勇,我也就答应他参军了。我当时看那小校尉弱不禁风的样子,还以为他连刀都拿不起来,哪知听千夫长说那是个兵痞子,好勇斗狠,一营的上千新兵,被他打的服服帖帖。”
听了一路的凌与枫很是好奇的跟了一句:“当真是个有才干的?”
孙魏感叹道:“应是假不了,我给了那千夫长金甲之后,远远看到他在教那些新兵一些招式,招招致命,用在战场上当真是合适,只不过我当时对那小子印象不好,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还嬉笑着教身旁的将士唱一些江南酒肆里的淫词艳曲,当真是个混不吝。”
听及此处,凌与枫忽的一怔。
下一刻,只听一声马鸣,为首的赵倾城勒住战马略有急切的回头道:“你方才说江南的淫词艳曲?”
孙魏以为自己话太多冒犯了天颜,正准备谢罪,只听陛下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多大年纪,有何特殊之处?”
孙魏大惑不解,却还是一一回道:“唇红齿白俊俏的很,估摸着十几岁的样子,瘦瘦小小的,一把弯刀在身……”
“弯刀……”赵倾城声音都已经发抖了:“你可知他叫什么名字?”
一旁的顾牧和似是看出了端倪,连凌与枫都屏息等着孙魏的回答。
孙魏紧张得回道:“好像叫什么三江……哦!盛三江,这姓还挺少的。”
话音才落,一人疾驰而来,连看到陛下都来不及行礼,直接跪倒在了顾牧和马前:“请大将军快去救人。”
“陈英!”孙魏即刻认出来人。
陈英满身黄沙,方才分明是陷进了沙地九死一生才回来,:“大将军快去救那批新兵,他们引敌军往芜央城的城门去了,要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还未等顾牧和开口,双目赤红的赵倾城即刻朝身后命令道:“所有骑军,随朕先行!”
陈英却拦住他的马:“领兵引开敌军的校尉让属下带话来,说陛下万不可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