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把枪。”陆竹捡起刚才落在地上的枪，“暂时归我了。你是从哪得来的枪？”
“从他们那里趁乱捡来的。”
陆竹敏锐地察觉到女孩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他还是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我叫陆竹。竹子的竹。”他把女孩扶了起来之后，主动向女孩自我介绍道，“我是信息与安全部调查处S小队队长。”
“京桃。”女孩只简单地吐出了两个字，接着就坐在了座位上。
“京桃……”陆竹眨了眨眼，那段记忆复又涌上心头，他在京桃对面坐下，问道，“桃花的桃？”
京桃“嗯”了一声。
——还是夹竹桃的桃？
陆竹险些把后半句话问出口，但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静默。整辆电车安静得只剩下行驶时刮过的风声。
陆竹这才注意到，两人都狼狈不堪，京桃身上穿着白色T恤和高腰长裤，好几处破损，头发凌乱，脸上和手臂上都有好几处细小的伤痕。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手臂上被子弹狠狠地刮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细小的血滴不断地滴了下来，在地板上汇聚起了小小的血泊。
更尴尬的是，他身上没带任何纸巾和手帕。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撕一块裤子来简单包扎一下，一方洁白的手帕就递到了他面前。
是京桃。
陆竹有些不知所措：“谢谢，但是你也受伤了。”
“你伤得比我重。”京桃把手帕塞到他怀里，“你刚才救了我一命，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做的。”
陆竹没再推辞，接过手帕，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雪白的手帕很快被鲜血染红。
“待会可能要麻烦你和我们到调查处做个简单的口录。”
京桃的神色闪过一丝的不耐烦，她抿了抿嘴：“要多久？”
“应该很快。”陆竹看出了她似乎有些为难，“怎么了？有事？”
“嗯。要去找朋友。”
“那你先联系朋友，和她解释一下？”陆竹建议道。
京桃沉默了一下，接着说：“联系不上。”
“一直都联系不上吗？”陆竹皱眉，“再试试？”
京桃点了点头，陆竹看见她点了点手环，似乎看到了什么，神情舒缓了一些，她抬起眼，对陆竹说：“收到了。她说她刚才在睡觉，没接到电话。”
“那就好。”陆竹正要说什么，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江蓠在呼叫他。
陆竹接了起来，江蓠的形象在眼前浮现——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地扎在脑后，她穿着整洁的西装，拿着文件夹，脸上的神情一丝不苟。
她看了眼陆竹，快速地说道：“陆竹，派去找你们的人已经到了。我直接让2号电车开回了玻璃瓦，等你们到了之后，带着目击者来问讯室。你亲自问讯，卫柳在旁边协助你。”
“收到。”陆竹回复道。
电车很快就驶回了起点站——CBD中心的玻璃瓦大楼。
玻璃瓦外表无数个拼接而成的玻璃闪闪发光，倒映着流动的灯光，信息与安全部这六个字在夜色里发着微亮的光。
陆竹带着京桃走下了站台之后，就看见了卫柳带着安全部的同事们站在那里迎接他们，卫柳一看见他，就笑得弯了眼睛。
“陆队怎么回一趟家还搞得这么狼狈？”
风吹起陆竹额前的发丝，他没空和卫柳斗嘴，只简单交代了一句：“后面是目击者，一会我问，你在旁边负责记录就行了。”
“是，陆队。”卫柳回了一句，往后瞥了一眼目击者——是个高高瘦瘦的少女，穿着白色T恤和长裤，半长的黑发风中凌乱地飞扬，她身上和脸上有不少细小的伤痕，察觉到他的注视，那个少女抬头看了他一眼，卫柳才发现，她长着一双令人印象深刻的冷淡的眼眸。
流畅英气的弧线，偏棕的眼瞳，天生给人一种疏离感。
卫柳移开了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强势方，却总有种被“注视”的不适感。
像被盯上的猎物一样。
调查处问讯室，晚上十点。
京桃沉默地坐在银色长桌的一边，垂眸看向桌上一圈圈的花纹，问讯室悬在顶上的白炽灯幅度微小地摇晃着，那一圈圈花纹宛如湖面上的涟漪，泛开银白色的光晕。
对面传来椅子碰撞的声响，陆竹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你的姓名和家庭住址。”陆竹拿出电子屏，按下了录音键，放在了一边。
京桃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才她见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起，她总觉得有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尤其是那双眼睛——陆竹的眼睛很好看，是一双让人见过一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