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宫殿,又回到了她熟悉的小镇,那时候的陈江风一度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荒唐的美梦,可是后来……
“你发现自己怀孕了。”九鱼道。
陈江风哽咽着点点头,“没错,我那时便肯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可我连他的身份和家在哪都不知道,更不敢将这个故事说出去,怕他们以为我是疯子。”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沈息沅给他们倒了杯茶,“陈姑娘怀孕的消息很快被散播了出去。”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人心最险恶的地方莫过于将一些从未看清的白抹成人人喊打的黑。
在这个小镇上便是这样。
未婚先孕的陈江风成了小镇上人人喊打的人物,她被镇民扒光衣物,从家中沿路拖着示众,父母气结而亡,孩子被拋入深海。
陈江风的声音已经哽咽得不成样子,“直到后来的一天夜里,有位孩子看不下去偷偷将我放走,我到了海边去寻找我的孩子,又回家祭奠父母时被邻居发现,之后我只觉得很多人,有很多人的拳头落在了我的身上,后来我才知道,我死了。”
原来杀死她的根本不是什么流言蜚语,只是愚昧无知的人类。
“原来是这样。”九鱼眼眸低垂,“陈姑娘,所以你后来有想过去报复他们吗?”
父母,孩子,自己包括尊严全都被淹没在人的险恶之中,这样死去的鬼魂怎么能甘心呢。
陈江风点点头。
“她没有这么做。”沈息沅轻声道。
陈江风曾经不止一次想过报仇,在看到父母被活生生气死,看到孩子被拋入大海,那些裹满盐的鞭子抽到自己身上时,她恨死了这个世界。
可是那个夜晚,冒险前来的小女孩替她解开了枷锁,小女孩或许不明白她为什么被虐待,但那天夜晚,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深深地印在了陈江风脑中。
“是我连累了他们。”陈江风双手捂住脸,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如果不是因为我,这一切都会不一样,是我不检点,是我害了他们。”
九鱼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你有什么错,男欢女爱本就是天经地义,你若是觉得自己错了,那才是错了。”
沈息沅听着这话,微微抬眼看向九鱼,似乎被她的一本正经逗笑。
“我……没错吗?”
“当然没错。”九鱼无视沈息沅的目光,问:“所以,你是想让我帮你找到那个男人,是吗?”
陈江风点点头,“我只想再见他最后一面。”
“即使他把你害成这样?”
“我不怪他。”
“唉。”九鱼叹了叹气,世间最不缺有情人,但痴情之人缺寥寥无几,“说说他的特征吧。”
陈江风声音轻柔,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他有着一头海一样的蓝发,身形很高,身上总带着一块鱼骨玉佩,那段时间我与他常住在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
“嗯……”九鱼用手枕着脸,思考片刻道:“我得回去请示冥王,这事他若同意我便帮你,在我未回来之前,你就待在奈忧里,哪也不要去。”
“好像没人问过我的意见?”沈息沅道。
九鱼抢过他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谁管你,病秧子,她就交给你了,毕竟今夜要不是你,我就抓她回去了,等我回来。”
“谁要等你回来。”沈息沅将屋内点的香熄灭。
地府
“来,下一个,叫什么名字。”
“王二。”
“家中都有什么人,怎么死的。”
“只有我妻子,病死的。”
“抬头我看看。”
名叫王二的鬼魂听话的抬头,只见一张画纸横挡在他眼前,一个身穿白衣,气质儒雅的男人歪头看着他,正在和画像上做对比。
“还真是和画像上长得一模一样啊,银钱二百两,衣物三套,十号柜,去取吧。”男子放下画纸,手往屋内一指。
“谢谢大人。”
“下一个,叫什么名。”
“墨禾。”这声音该死的熟悉。
“啥?”
男子猛的抬头,只见面前站了个身穿劲装的女子。
这人气质出尘,在众多排队的鬼魂中显得格外突出,也因此一下就被识得了身份。
众鬼七七八八的嚷嚷:“那是九鱼大人吧?她不是去人间了吗,今天这么快就回来了?”
九鱼抬眼瞥了瞥乱作一团的群鬼,吓得群鬼登时噤声。
墨禾撂下手中的笔,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九鱼,“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任务也不难。”
九鱼一掌拍在桌上,“我找了你好半天。”
墨禾一向在冥王身边办事,又直接管理着他们敛魂使,所以九鱼一到地府便直接来找他,没想到这人跑储物司了。
墨禾抓出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