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撑腰,但她知道她动不了他,要不也不至于报官后连个雷声都没听到。
这世间千条万条路,却没有一条是给她这种小民的公道路。
她将裹布撕下一小块,一下又一下狠狠擦着赵起啐口水的地方,用剩下的布将断琴重新包裹好抱在怀里。
铺子的门已然被砸烂,里面没有一处幸免,用来制琴的木桌和凿子之类的工具都被损毁,隔开里外屋的发黄门帘也已被撕烂,苍白的月光从窗棱透进照出里屋的惨状,炕床稀碎,被褥被掀翻在地,上面还有几滩可疑的黄色污渍,断弦和碎木块胡乱堆在一旁,丝桐呆了好一会儿,终是绷不住,转身跑了出去。
不知跑到哪里,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跑到筋疲力尽,她才抱着断琴,颓靡地坐在一处巷口的阶梯上。
夜色渐深,望着天上泠泠冷月,丝桐鼻头不住泛酸。她忆起来昭京城这五年时光,想当初她满腔热血,本想靠精湛的斫琴技艺闯出一番天地,奈何看见她是女人,所有客人都摇头走开,直到盘缠花光,她竟没有一单生意!
为了生存她只好硬着头皮去街上摆摊喊客,软磨硬泡也只接到一些价格便宜的修琴活计,
后面终于碰上琴单,又被赵起义弟——赵龙抢去,还骂她是女人不知廉耻,勾引客家,她气不过要揍他,正逢赵起过来,她被砸了摊子,报官无用,她这才彻底明白,这表面繁华包容的昭京城,实际比她那重男轻女的故乡好不到哪去。
想到故乡……丝桐心头更沉。
斫琴技艺按老规矩传男不传女,丝桐是一家独苗,娘身子不好,爹不愿再生,于是这传承技艺的重担就落在她身上,周边人还有人劝爹收个徒弟,以后入赘进来也算合适,爹不肯,好在丝桐在这方面极有天赋,斫琴需要力气,丝桐练武锻炼,终是没有辜负一番苦心,却始终不被世俗所接受。
她丧气地将头埋进臂弯,喃喃道:“要不回去当个废物,就这样在爹娘身边过一辈子算了。”
但她心知自己就是说说,何况爹娘力排众议,倾尽家财支持她,隔三岔五寄信过来鼓励她,她又怎回甘心如此回去。
她可以失败,却绝不能逃避!
“算了,再战而已,又有什么。”
她的眼神逐渐坚定。
突然,一股不寻常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丝桐警觉,她回头看向身后那深邃的,仿佛可以将一切吞噬进去的巷口。
只见银光一闪,她心下一惊,凭本能微偏头,躲过一枚直朝眉心而来的暗器。
那枚暗器蕴含浓重杀意,丝桐大骇,她与旁人无深仇大恨,竟是谁要她的命?莫非是赵起?可赵起又如何有本事在这么短时间找到一个人来杀她。
丝桐将断琴换成右臂抱着,竖起左手手掌,既涉及性命,就别怪她不客气!
一个黑衣人影从暗巷里面窜出。
那人影速度极快,下一刻,丝桐便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男子轻搂着她的腰,把她带至一旁。只见她原本站定的位置又多了两枚暗器。
头顶传来一声带着喘息的轻笑。
“小心了,姑娘。”
丝桐抬头,见男子下半张脸蒙着布,只露出一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
她稍稍挣扎几下。
“不要急,还有。”他带着丝桐又避开一枚暗器。
巷道里飞出三名悍匪,男子对着悍匪笑道:“你们差点伤到这位姑娘,还不赶紧来道个歉。”
尽管他好似游刃有余,丝桐却感到他力道虚浮,应是早已疲惫不堪。
为首的悍匪怕是惊扰旁处,小且厉声说:“别废话,东西交出来!否则今日要你小子狗命!”
三对一的局面,还是三强一虚,局势明显,她虽是被意外搅进去的无辜人士,可看对面的架势也不像会放过她的样子。
她抬头对男子道:“你要不放开我吧。”
男子眉眼弯弯,“姑娘,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知道,但这样咱俩都走不了。”
见男子不为所动,丝桐叹口气,保护自己的事终究还得自己来。她轻轻劈向男子手腕,趁他脱力空档挣脱,一把把他拽到身后,将手里的断琴推到他怀里,说了声“保管好。”
没了掣肘,分外轻松,丝桐捋起袖子面对目露疑惑的三名悍匪,高声嚷道:“今日姑奶奶心情不爽,正愁没处撒火,就先陪你们玩玩,一起上吧!”
为首的悍匪咂摸咂摸嘴,“好大的口气,反正也留不得你,到下边可别赖哥哥们不怜香惜玉!”
丝桐冷笑,勾起脚边一块厚实的废木,直直踢去,那悍匪虽态度轻蔑,可走江湖多了自能衡量对方攻击斤两,只见他立马侧身躲开,身后的同伙反应不及,被木头打到脸,牙都飞了出来。
一脚可见功夫。
悍匪啐地一口,“他妈的,今个算是撞上了!都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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