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异样,只等那人靠近后,反手扼住其咽喉。
微吟把人压在桌子上,月光被云影遮挡,一时看不清他的脸。
“谁派你来的?说!”她厉声道。
手中力气逐渐加大,她甚至能感受到指间传来对方剧烈跳动的脉搏。
“姐姐,是我。”慕隐艰难出声。
月光重现人间,才隐约投进一些光。
来人果然是慕隐。
微吟这才收手,关切道:“怎么会是你,可伤到哪里了?”
慕隐咳嗽两声,握住她安抚自己的手,笑着安慰她:“姐姐不必担心,你又不曾下重手,怎会伤害我?”
若是真想要他的命,这会儿他早该成尸体一具了。
微吟不动声色收回手,却又眼尖的发现慕隐裸漏出来的手腕上有伤。微吟知道他向来忍耐力强,怕他硬抗留下病根,于是拧眉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
慕隐连忙收手躲开,像是怕微吟发现,道:“不小心碰到的,没事。”
微吟不信,她拉过慕隐的手,把他宽松的衣袖往上掀开一半,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帘。
慕隐躲避不及,撞到不知什么东西,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微吟替他放下袖子,快步走到帐外,吩咐人传随行军医。
不多时,军医就赶到了,还以为是主将受伤,连帽子都戴的歪歪扭扭。
他扶着帽子跪下,微吟却喊他进来给另一人看看。
军医松了一口气,这才不紧不慢去查看慕隐伤情。
微吟在一旁看着,却见慕隐脊背上也全是伤痕,和他从前在跃泉城的旧伤疤交错在一起,分外扎眼。
慕隐注意到她的目光,道:“姐姐,不要看我。”
伤疤丑陋,慕隐自然不希望微吟心里,他是可怖的。
人为悦己者容,即便是妖也会担心容颜有损,色衰爱驰。
微吟偏过头,等待医者给慕隐上好药后,又问了医者好一会儿。
军医说:“新伤倒是没什么,只是他过往亏损的厉害,若是想于修炼上有什么精进,只怕是不太可能了。”
微吟皱眉,没有当场继续问话,而是把军医叫了出去,又问他过往伤情可会损及寿数。
军医只说:“那时一定的,若无法修炼,他最多如凡人一般活过百年。”
其实这已经比不开灵智的山野动物好上许多了,只是对于妖族来说,终究还是短寿。
他见微吟越发沉下去的脸色,急忙补充道:“不过若是有神医,兴许能开个好的方子调理调理。魔域延年益寿的药材也数不胜数,兴许多活个几百年也不是问题。”
微吟淡淡吩咐他退下,转身回了营帐,见到慕隐已经拢好衣衫,乖乖坐在那里等她。
他望向微吟的眼神点缀了点点星子,让微吟不忍开口。
于是,微吟隐去和军医的谈话,换了个话题:“你身上新添的伤,都是怎么来的。”
其实她大概猜到了些许,只不过终究是偏心的,
慕隐心中泛起淡淡酸涩,却还是强撑着笑意,道:“是我的错,魔君见了我心烦意乱,我又偏偏不肯低头,于是就被魔君叫过去小小切磋了一番。”
微吟听出来了,应该是虞召始终对慕隐心怀芥蒂,所以挑了个理由揍了他。
虞召实力强悍,若是想要他性命,估计等微吟回去,坟头草都不知多高了。
但即便收了力,也还是让修炼滞涩的慕隐吃了不少苦。
这件事细数来,确实是微吟的错。她不该留慕隐在西北境的。
因为这点愧疚,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张口。
慕隐却善解人意,反过来安慰她:“姐姐不必忧心,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便什么都怕了。”
他眼中聚起泪光:“你走了这么久,我在魔宫得不到你的消息,时常担心你是否吃饱穿暖,是否受伤,是否又有了新人。”
微吟见他要落下眼泪,手边没帕子,只好用衣袖替他拭泪。
“我知道姐姐和魔君青梅竹马,情谊是我一辈子比不上的。可是我孤身一人,若无姐姐怜我身世凄惨,带在身边教养,我还不知死在哪个荒野角落,无人问津呢。”
慕隐说着,握住微吟为他抬起的手。
微吟总算没再躲开。
她心里泛起层层愧疚,看着这张稚气未脱的脸,却听着他好似诀别的话,更加不敢替虞召说情了。
于是,她只能头脑一昏,许下承诺:“你放心,我这次不会再丢下你了。”
达到目的,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慕隐才又真心笑了。
微吟看着这双湿漉漉的眼,还想再说些什么。
只是帐外有人传话:“殿下,西南境的使臣已经落座了,您什么时候到?”
今夜有为使臣而设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