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力和人力支持。就算得到传位圣旨,也很难找到比孙相官位还高的人支持他。而这个寻找密谋过程十分漫长,足以让皇帝找理由解决这个弟弟。
可陛下是要当明君的,真能给人留下残害手足的印象?
温天悦脑中蹦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皇帝召衡阳王回来,不仅是拉对方入局,也有演兄弟情深的意思吧?
对一个有异族之血的弟弟都这么好,给了郡王之位,任由他对着刑部官员发脾气,就算有人弹劾也护着衡阳王,对弟弟这么好的皇帝怎么可能会对淮南王有坏心?如果淮南王出事,肯定是他自己的错,与皇帝无关。
额头突然就泛起冷汗。
温天悦小心翼翼瞅了衡阳王一眼,对方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肯定知道皇帝的目的,他也愿意陪皇帝演。
演一出兄弟情深,换来一个郡王之位,换来无数名医和良药,换来和同样中毒母亲一起活下去的机会。
心脏突然有点疼。
温天悦下意识按住心口。
“温少卿?”
“咳,”温天悦正色,“下官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皇帝没派人保护她,衡阳王派人了。皇帝不愿意将这里边的弯弯绕绕告诉她,衡阳王告诉了。
不管是真心为她好,还是想拉拢她,离间她与皇帝,这份情她都承了。
至少在今夜之前,她并不知道自己无知无觉的踏入到何等浑水之中。
赵府尹不想惹事的心态反而可以保他一命,自己的性命完全没有保障。
“对了,”她匆忙移开目光,拿出那块木牌,“檀香紫檀稀有,这木牌的做工也有些独特。只是下官不了解这些,得麻烦王爷派人去查了。”
她将木牌递过去,想到对方看不到,又打算放在桌上。哪料对方主动伸出手,恰好和她的手撞在一起。
好凉。
温天悦惊道:“王爷,你要是不舒服还是回房吧,不要硬撑。”
同样是才吃完饭不久,他们俩手的温度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爷的身体也太差了,她想。
对方倒是听话,握住木牌便起身。
温天悦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王府的小厮。
想到昨晚对方是如何走几步就撞一下,她干脆伸出一条胳膊,“王爷不介意的话,可以扶着下官的胳膊走。”
“我熟悉路,”衡阳王收起木牌,刚刚与温天悦接触的那只手蜷缩了下,“适才在偏厅,我便没出事。”
可偏厅里亮堂啊?
王爷未必每天来这亭子,可每天会去吃饭啊?
意识到对方还是有些介意视力问题,温天悦赶紧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然后发现,王爷并不熟悉这条路。
“王爷,这边。”
她上前一步,拽了拽对方的袖子。
衡阳王抿唇。
过了会。
“王爷,这边。”
衡阳王绷紧脸。
等看到府里的小厮,温天悦赶紧喊道,“麻烦过来扶着你家王爷。”
喊完,她便和衡阳王告辞,“天色不晚了,下官得赶紧回家了。”
她风风火火的离开,没看到衡阳王抬起手,似乎想说些什么。
出了王府门,温天悦不意外看到一辆马车。
照旧是王府的人赶车送她回去。
马车上也照旧有热茶和点心。
等下了车,随从又提着一个食盒递给她。
那么大的人情都欠了,也不缺一些食物了。
温天悦接过来,寻思着如何回报那位面冷心热的王爷。
她完全没发现,她对衡阳王的印象与初印象天差地别了。
衡阳王府。
用药敷过眼后,晏承杰去寻丽太妃。
丽太妃也在敷药。
尽管遮住了一双眼,可她那国色天香的容貌在灯光下还是十分吸睛。
因为那些毒药,她反倒阴差阳错保留了年轻时的容貌。
挥退了下人,丽贵妃拿起一串佛珠,笑着问道,“听说那位温大人上门,我就想着你会很晚才过来。”
装作没听出这话的调侃之意,晏承杰单手搭在桌上,“我提醒她了,不过她还是决定入局。”
在北疆吃苦那些日子里,母子俩相依为命,几乎是无话不谈。
丽太妃听懂他在说什么,感慨道,“看来我儿十分欣赏那位温少卿,都愿意冒险提醒她。”
晏承杰:“……有才华又清正,如果因这些事没了,是大夏的损失。”
闻言,丽太妃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
“我儿提醒她,甚至道出中毒之事,当真没有半点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