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礼貌。
骊山前几天下过几场大雨,青石板上都是容易脚滑的青苔,她走得格外小心翼翼。
来到东屋,她敲了敲裴涟夜的房门,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她试着推了推。
门“嘎吱”一声开了。
里面蜡烛还在滋滋燃烧,但是却空无一人,她把手里的灯笼放下:“裴涟夜,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只是内屋隐隐约约传出来一些响声。
她轻轻走进去。
里面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推开内门,等她看清楚里面的景象后,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真不是故意的。
听到开门声,裴涟夜回头,上半身从水里露了出来。
四目相对,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他重新缩回到浴桶里,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眼里盛满了不安:“舒姑娘,你怎么来了?”
宁长月别扭的移开眼,不自在的咳了两声:“我来看看你,郎中说你要卧床一段时间,你现在能自己洗澡吗?要不我找两个人伺候你?”
裴涟夜睫毛颤了颤,眼里闪过一丝难堪:“谢舒姑娘好意,不用了。”
宁长月摸了摸脖子:“咳咳……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走到外殿,她想起刚刚看到的裴涟夜的上半身,身子伤痕交错。
他转过来的时候,她清楚的看到他的胸口上纹了一个“奴”字,而据她所知,只有小倌楼里的怜人才会在胸上纹字。
难道他以前在小倌楼待过。
小倌楼那是什么地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里面怜人比青楼女子还要可怜,他们要伺候的都是一些从宫里出去心理变态的老宦官。
宦官折磨人的手段千奇百怪……
她摇摇头,不敢细想,也不想去细想。
就在她准备关上外面的大门时,突然听到内室里面传来一声沉重的闷哼。
她关门的手一顿,想了想,还是撩起裙摆朝里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