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从石浦街穿过去,然后左转。”
关朔开车进入石浦,石浦街上还有些人。
他顺着李章说的左转,这条路上的人越发少了起来,越开往里的房子就越破旧。
李章解释道:“石浦人都搬到县里市里去了,这边人就少了。往前第二个路口继续左转。”
左转开出去,农田开阔。
李章数着数:“一、二、三……五,哎,对,就这儿,先停个车,我找人借个三轮。”
第五个路口处,农田旁搭了个小房子,房子旁还停了辆三轮。
李章下车走到房子边上,喊了喊里面的人。
一个黝黑的老人走了出来,李章说着方言,然后指了指两辆车。
陆园和关朔走下来,关朔拿出皮夹,拿出了几张现金。
老人看了眼面前的人,抽走一张二十的,然后对着李章摆摆手,说了几句话。
陆园听不懂,问李章:“这个爷爷说什么呢?”
李章:“让我小心开,别翻沟里了。”
刑侦办的人一时无言。
陆园:“你开?()”
李章点点头:对啊,我十六岁就会开了。这三轮车尾气特别好闻。?()_[(()”
李章又朝老人说了几句,然后问陆园:“我们晚上能回来吗?”
陆园:“说不准。”
李章又朝老人说了几句,老人点点头,摆手让人走。
刑侦办的人换了三轮车。
单思博回头看了眼前后路上,说道:“我车放这儿没问题吧,我才买了不久,不会路过什么大货车,把我车刮了吧。”
李章:“这说不准,一般大货车都是半夜上路,你可以把车往这边小路上停停。”
等单思博挪完车,刑侦办的五个人才坐上了三轮。
李章把三轮车“哒哒”的开了起来。
陆园坐在车里,感觉身下一抖。
关朔拽住她:“坐稳。”
陆园往旁边看了一眼,这边是泥路,还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李章开着三轮,看起来挺开心。
他给几人介绍:“我小时候经常坐三轮出来,你们有没有晕车的?要不吃点晕车药?后面越来越陡。”
陆园:“我不晕车。”
刑侦办的几个男人里,姚平南给自己塞了颗晕车药。
三轮越开越远,小路两边的树林也越来越密,因为无人打理,树枝偶尔还会戳到三轮车上。
刑侦办的几个人时不时弓着背。
陆园抬手把一根戳过来的枝丫拔下来。
“咔嚓”一声。
李章:“这边树是有点多。”
关朔:“大概还要开多久?”
李章:“四十多分钟。”
他开着三轮经过了一个个庄子,庄子上偶尔能看见几个老人出来料理菜地。
见有人开着三轮过来,老人看了一眼又继续回去忙活。
陆园数着:“这都经过三个庄子了。”
李章:“这边庄子本来就靠的近,不熟的人根本不知道哪个庄子叫什么?”
陆园:“那你记性可真好。”
这么大了还能记得路,记得清清楚楚。
李章笑了笑:“我小时候是留守儿童,初中才去市里读书,读书不好,最后就学了画画走艺术生的路。这条路我熟,每年我都得回来几次给爷爷奶奶坟前拔草。”
一路聊着,开了四十多分钟,李章才说道:“到了到了,看见前面那个桥了吗?那个就是板桥。”
众人看过去,只看见了桥墩。
李章:“还好这个桥墩还在。”
吕一:“你靠桥墩认路?”
李章:“是啊,就这儿了。”
他把三轮车停下来,让刑侦办的人下车。
陆园下了车,抬头望向桥墩另一侧的庄子。
庄子里都是平房,还能看见平房屋顶上有人走动。
陆园:“还有人啊。”
李章:“有,留下来
() 的老人要么是儿女不孝顺,要么是去了县里市里不自在,又回来了。”
他挺了解,把车停好后,问陆园:“你们想找什么?”
这几个警官是搞刑侦的,搞刑侦那不就是有人死了?
关朔:“板桥没有村长吧。”
李章:“村长几年前就去世了。”
关朔:“你知道这庄子还住了多少人吗?”
李章:“就还剩五六户吧。我带你们去看看?”
庄子荒芜,杂草丛生。
陆园看见草丛中还有跳来跳去的蚱蜢。
她忙把带来的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