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我瞧着姐姐眉不舒展，又这般叹气，那定是有不舒坦的地方了。”元玉抚了抚她的手臂，语气关切。
孟如绮自嫁为人妇以来，便少有人可一同说些体己话。今日见了元玉，心中的郁闷委屈便不禁涌出。
“这婚事，和我原先想的不大一样，”孟如绮缓缓道着自己的忧思，“原想着润霖他对大姐姐那般长情，是个心思细腻，爱护女子的。我嫁与他，定会像我爹爹娘亲那般琴瑟和鸣......他虽待我好，却总是好像离我很远......”
元玉听着她说，眼神幽深。
“你才嫁过来不久，这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地就会好的，”元玉垂眸，语气温柔地安慰道，“再者，许是你想太多了。瞧瞧这遍京城，多少高门世家，里头尽是些怨偶。这郎君能待你好，便说明他对你上心，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
闻言，孟如绮略略感到宽慰，点点头，拉住元玉的手道：“你说的在理。许是我出阁不久，还不太适应吧。”顿了顿，又道：“不说这个了。我这些日子瞧老夫人的意思，怕是想把你说给我那大伯哥。今日这相看，他也应了要来。你是怎么想的？”
“我自然全凭母亲的意思。”元玉似是不好意思，轻声道。
“我觉着这也不失为一桩好姻缘。虽以你的出身，作续有些委屈了，不过姜家是公府，倒也算得上匹配。更何况你若来了，我们岂不是又能同之前一样？这深宅大院里，没有体己人说话，真真是要熬死人的。”孟如绮拉住元玉笑道，言语之间有些撒娇的意味。
这话半真半假。她觉得深宅寂寞确实不差，若与她交好的元玉能长久伴她，她自然是开心的。只是不仅如此——人人都说傅四姑娘贵不可言，一想到这样的傅四姑娘有可能做了填房，也不过是和她孟如绮差不多的婚事次第，她便不由得心生快意和期待。
元玉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随后有些推辞地笑道：“姐姐说的也是。不过还是要看长辈们的。”
孟如绮以为她是不愿，便换着法子在话里话外劝说。
这边两人边说边挑，那边老夫人也同大夫人正说着这事。
“从前我就一直看好穆娘子你，端庄有礼，持家有方。满京城里的主母啊，你可是最最拔尖的，”老夫人看着大夫人，面带笑意，语气真诚，“这四姑娘是你一手教出来的，我见了也是喜欢得紧，一看便知，不仅懂事，还是同你一般精干的。”
“老夫人谬赞了，她啊虽在家里早早理事，但还多的是疏漏的地方，且还要再历练历练呢。”大夫人含笑道。
这话回得得当，却没表明什么意思。老夫人便转了话头，直接了当地问：“我那大孙儿，穆娘子见过的。虽不如你家大郎成器，但也是有些小才，不知穆娘子觉得如何？”
大夫人听了这话，笑道：“老夫人这话真是折煞我儿。大公子年纪轻轻便入崇政殿，作官家近臣，可见是有济世经邦之才的，人又品貌非凡，岂是我那糊涂小子能比的！若不是官家赐婚，只怕没什么姑娘肯来我傅家！”
觉出大夫人对自家孙儿是满意的，老夫人心下一定，遂叹气一声，道：“唉哟，我那孙儿才是，依着皇命娶了先前那个，却是个可怜薄命的，远嫁来京，不久就去了。好好一个年轻人，一下子成了鳏夫，要再想说亲，可不是难乎其难？虽也有不少人家来说的，他却一直犟着不应。”
说着，有些动容，老夫人拍了拍大夫人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次好不容易应了相看一番，我自然是万分高兴，只求能促成好事，好了了我这桩心事。”
老夫人说得恳切，大夫人也不由动容，宽慰道：“老夫人一片慈心我怎会不知，做长辈的，心里不就只挂着孩子们吗？我那小儿对你家大公子是极为钦佩的，说是可堪托付的，我瞧着也确实如此。咱们两家又同在陛下近前，本就算亲近，门第又相当，若能成就姻缘，自然是极好......”
见她欲言又止，老夫人忙问：“穆娘子可是有什么顾虑？”
“我那女儿被宠惯了，自小就是个主意大的。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她若不点头，只怕我便是强绑着她上了花嫁，她也有一万个法子逃了去。”大夫人叹道。
来姜府之前，大夫人多少觉出些元玉的想法，估摸着她会应下这门亲。只不过谈婚论嫁，太过一帆风顺也不好，适度地拿些架子，让对方知道想谈成这门他们想要的亲可不是手到擒来那么容易，才能让对方更加重视，日后嫁过去，自然多些权柄。大夫人深谙这个道理。
明白了她的意思，老夫人一边在心下琢磨，一边点点头道：“也对，也对。若不是你情我愿，也只是让这世上平白地多对怨偶罢了。”
这时，门外仆从来报，说大公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