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开门走了出去,又不放心地折了回来,“当心别扎到手!”
“放心吧,女士。”他们答应着,目送霍琦夫人离开。
“我去修里面的扫帚。”埃姆里斯搬个板凳进去内室了,正如他所保证的那样,好给茱莉和雷古勒斯独处的空间,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现在只剩下雷古勒斯和茱莉了。
雷古勒斯一直低着头,不声不响地修理扫帚。
长长的沉默。只听得见内室传来埃姆里斯的轻咳声。
真奇怪,他是不是感冒了?茱莉听着那越来越急促的咳嗽声感到迷茫不解。
她看向雷古勒斯。和小时候一样,他并没有太多改变,依然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模样。一头黑发柔顺地贴在额间,些微翘起的碎发掩盖着苍白的脸,那对令茱莉牵肠挂肚的灰色眼睛,正目不转睛地对着手里的扫帚。
“雷古勒斯!”
茱莉终于按耐不住,她兴奋地呼唤她朋友的名字,一如她小时候第一次叫雷古勒斯这个名字时那么激动。
雷古勒斯正在干活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动了起来,完全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茱莉沮丧地歪了歪头,不理解雷古勒斯为什么不搭理她。
“雷古勒斯?”
雷古勒斯转过了身,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茱莉装作怎么坐都不舒服的样子,就好像板凳上有钉子在扎她。她皱着眉,把小板凳一步步挪近雷古勒斯,贴在他的背后,若无其事地修剪着扫帚。她洋洋自得,以为雷古勒斯没有发现她的小动作,雷古勒斯却突然开了口,
“你小时候不是胆子还挺大的吗?怎么长大了反而变得畏手畏脚的?”
茱莉含糊不清的说,“我、我现在胆子也很大。雷古勒斯,我、我很想……我很想……你……”
“看出来了。”
雷古勒斯突然转过了身,拧起了眉毛,好像在生气。
“霍琦夫人说的对,你居然敢做那种危险的事情。”
“我不是有意要飞上去的!我只是坐在了上面,我没想着飞!”
雷古勒斯抓过她背后的一把扫帚拖到自己面前来。
“谁管你。愚蠢的巨怪。”他冷冷地回答,手上剪枝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你以前不是说过,再也不叫我‘愚蠢的巨怪’了吗?”
“我改主意了。”雷古勒斯把扫帚一撂,凑近了茱莉,逼视着她的眼睛,就好像要看穿她一样,“骗子。”
“我骗谁了?”
茱莉心虚地低下头整理扫帚,不去看他。
雷古勒斯似乎更生气了。他把凳子搬离了茱莉身边到另一头去。
“你骗了我,你就是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嘴里的每一个字。”
“我并不是故意不和你道别的。我等了你很久,可是你没有来!我一直在想你,我很想你,雷古勒斯!”
茱莉扔下了手中的活,不顾一切地失声大叫,“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你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
那个人影似乎僵硬住了。
一阵令人烦躁的沉默。
过了许久,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以为你总会有些进步,结果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
“可你不像小时候一样了。”茱莉干脆的说,走到了雷古勒斯身边。
“你干嘛要躲我?你是不是在害怕?”
“我害怕?”雷古勒斯不可置信,“你说我害怕?”
“你就是在害怕。”
茱莉的语气那么肯定,弄得他的心好像真的没来由地慌乱了。
“别私自揣测我的想法,你什么都不懂!”他控制不住地发了脾气,打掉了茱莉伸过来的手,“别再靠近我了,别用手碰我!”
“我的手上没有泥巴,它很干净!”
“可你早已经把我弄‘脏’了!”
雷古勒斯心烦意乱,他忙着修理扫帚,不去理会茱莉错愕的脸。一切又归于沉默,只传来修剪胡乱的枝杈发出的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吗?”茱莉轻声问,声音里饱含着期待。
雷古勒斯没有回应。他手上动作不停,把那些作废的枝条扔进垃圾桶里。
良久,他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我希望你能遵守布莱克规定的三条准则。”
“我会的。”茱莉欢欣雀跃,举起了扫帚跳起了舞,“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对不起!对不起!谢谢!谢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对不起害你关禁闭,谢谢你今天救我!你飞的真好!”茱莉仍然在喜气洋洋地转圈,完全没有一点感到抱歉的样子。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脑袋摔傻。你本来就够傻的了!”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