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娘亲挑选,我自小耳濡目染,便也会一些。”
江亭钰如是说道。
街市喧嚣,天灯升空,灯火辉光映照得少年面颊如酒醉一般酡红,看向她时睫羽扑朔,茶色眸底落满这人间烟火光辉,温柔羞赧。
纪潇听见胸口的兔子又开始跑酷。
……
“姐姐,你好了么?”
轻轻的叩门声传来,铜镜前的少女正轻抿唇纸,应了一声。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妆匣底层,拿出了那只莹润如雪的白玉镯。
久不见人出来,江亭钰有些担忧,问询一声见她应了,便不再催促,安静等在屋外。
茅屋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应声回过头去,这一眼怔愣住了,站在原地忘了作反应。
眼前的少女秀丽乖糯,穿着妃色上袄,暖白纱裙,袖摆银线钩织着山茶花,随风曳动,徐徐盛开。
她梳起了发髻,鬓发间只别了几朵小花作配,清新灵动,眉心饰丹砂花钿,衬着明眸灿若秋水,唇色粉嫩。
纪潇其实有些忐忑,她不擅描摹,所以化得很淡。
见他盯着她一眨不眨地看,便问道:“奇怪么?”
江亭钰似一语惊醒梦中人,蓦然回神,目光顺着山茶盛开的妃色袖摆,落在袖纱下少女手腕戴着的那只白玉镯上,眸中微微一亮,明媚潋滟的笑意止不住自唇边漫开:“不会,很好看。”
素雅淡妆的少女鲜活美好得似晨风暖阳下摇曳的溪花,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还少了些钗环首饰,旁人有的,她也该有。
江亭钰默默瞧着,在心中记下。
他终于理解爹爹为何那么爱给娘亲打扮,每每兴高采烈,比自己添置了物件还高兴。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少年睫毛一颤,倏忽臊得耳根通红。
他和姐姐的关系……自然与爹爹和娘亲不同。
但想要对方高兴,自己也会跟着高兴的心情,想必是一样的罢。
只稍稍扭捏了一下,他很快自己想通了,弯弯唇又高兴起来。
得了他的肯定,纪潇才放下心来,从茅屋出来,没走两步,成功把路过的牛嫂惊艳到合不拢嘴。
“潇哥儿?!!”她奔上来,绕着少女看了两圈,一双眼难得瞪得铜铃大,仍是一脸的难以置信,“真、真的是潇哥儿?”
越看越怀疑,不由又看向江亭钰,“你俩莫不是还有个妹妹,在这诓我?”
他唇边笑意更显,侧头调侃道:“说不定。对么,妹妹?”
纪潇便拿眼睛瞪他,亮了一亮拳头,偏生脸上热乎乎的。
可能她平时男装真的太粗糙不修边幅,乍一打扮起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比如牛力,他直接没认出她来,怯生生站在远处,好奇地盯着她看,任谁喊都不肯过来。
直到纪潇走进厨房,做了一顿早餐来,笑着跟他招手。
懵懵懂懂的壮汉嗅了一嗅空气中飘来的熟悉香味,双眼一亮,巴巴过来坐下,捧起汤碗吃鲜肉小馄饨,再看她时,满眼的熟悉亲切:“潇……潇……“
虽不知为何穿上了裙子,这还是他心中那高大伟岸、亲切和善的少年。
牛嫂想纠正他喊“潇姐儿”,可惜自己都喊不顺口,总是卡顿,纪潇便笑着道:“实在不成,阿嫂喊我潇潇便好。”
以前她同学老师都这么喊。
“潇潇好,还是喊潇潇好。”牛嫂连连地点头,她边感慨边舀起小馄饨,皮薄馅足,猪肉鲜香清美,一口一个,“这味道,闭着眼睛我都能认得,是你的手艺!”
江亭钰吃下一口薄皮小馄饨,一本正经:“潇潇。”
纪潇心头一跳,搁下汤匙,扭头看他:“你……你不能这么喊。”
“为何?”他对她的双标行为很不满。
“不行就是不行。”纪潇往他碗里夹去一只鲜肉小馄饨,嚣张道,“这里你最小,乖乖喊姐姐。”
她特意强调“你最小”。
“就是,喊姐姐!”牛嫂乐呵呵在一旁起哄。
江亭钰:“……”
等到大家吃完,他起身主动收碗。
走至少女身边时,忽而倾身下去,乌黑如墨的发丝缕缕拂上她肩头。
酥酥麻麻的嗓音含着慵懒笑意,淌入她耳侧,半是刻意打趣,又偏偏温柔认真。
“潇潇?”
嗫动的薄唇近乎擦过她耳尖,气息痒痒麻麻的。
浅浅的皂荚香味来自衣衫与长发,合着清新略甜的青草气息,像一双收拢的毛绒羽翼,或一件拢上肩头的柔软斗篷……
一瞬间从背后笼住了她。
短暂,却足够让人心跳骤停。
纪潇脸上着火,蓦然起身,险些掀翻桌子。
扭头去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