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娴熟,游刃有余。
江府厨司食材齐全,江亭钰就着现有材料,正做一道糖醋话梅小排。
排骨已过水去沫,他正在炒糖色,冰糖在油里融化,耐心炒成漂亮的焦黄色,倒入排骨大火翻炒。
秘制料汁由生抽、老抽、胡椒面等配制,下入锅中,再加入盐渍梅子。纪潇教他这道菜时说这叫话梅,他循着记忆复刻,话梅香料都下入后,加水没过排骨焖煮小半个时辰。
出锅收汁,撒上香芝麻,排骨里余留着汤汁,没有太干,拌饭绝妙。
江亭钰把糖醋话梅小排端上桌,还做了一锅河鲜汤,里边有虾有蟹,花蛤刚开了口,正鲜嫩着,奶白色的汤里颤巍巍的,闻着都鲜美。
江佑和徐卿同时凑上来,只见排骨焖得软烂,吸满了汤汁,街上食铺卖的盐渍梅子竟被他煮进排骨里,嗅着就一股酸酸甜甜的香味儿。
河鲜汤汤色奶白,鲜香味地道醇厚,里面除了手掌大的虾,还有切开的蟹,螃蟹一般都吃糟腌的,就算是酒楼厨子,煮汤的蟹没处理好,也会有股子腥味,但这锅海鲜汤鲜美得像江上清风迎面吹来。
夫妻俩先是感慨这卖相不错,想法也不错,闻着也不错,再就是有些担忧,吃了不会中毒的罢?
也不是不信任自家儿子,就是这反差太大了,江佑都想去请位医倌回来候着,万一一家人被放倒,也还有得救。
徐卿瞪了他一眼,拉他坐下,菜上齐了,江亭钰自己也坐下,开吃。夫妇俩用期待又忐忑的心情夹了第一筷子。
排骨入口软烂饱满,汤汁完全入味,酸酸甜甜透着梅子香,竟是最豪华的酒楼里也没吃过的味道。
再尝河鲜,虾和螃蟹都红彤彤的,汤里只放了些盐,保留了天然的河鲜清香,虾肉蟹肉都透着回甜,花蛤肉饱含汤汁,一吸一个,妙不可言的鲜美。
何止没毒,这手艺简直比宁州最好的酒楼还要绝妙!
“爹,娘,多吃些,我还会别的,往后做给你们吃。”他笑着,颇有些得意。
夫妇二人连连地点头称赞,夸他懂事了,出门一趟竟磨炼了性子,还得了这般好的厨艺,如今看来是件好事儿。
饭桌上,江亭钰给父母二人盛汤,又舀起酸酸甜甜的话梅汤汁浇在饭上,徐卿连连招呼他坐下吃。
江佑抿了一口蟹,看着自家懂事了的儿子颇有些感慨:“纪家那门亲事,爹娘也不逼你了,不成便罢。”
徐卿也道:“是啊,往后婚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了。”
江亭钰没应,端着碗有些出神,良久问道:“纪家姑娘……是怎样一个人?”
徐卿只当他好奇心盛:“爹娘为你选的,自然是书香门第的好姑娘。这纪家姑娘乃正室所出,纪家唯一的嫡长女,从小金尊玉贵养在京城,琴棋诗书中泡大的,性情温柔恭谨。”
“原本算是王孙公子也嫁得,只是命苦,早年丧母又丧父,她们家从京中搬来,这些年没少受庶母磋磨。”
徐卿叹道:“那孩子挺有骨气,纪家那位庶母柳氏不允退婚,她便要自己还彩礼,还留了字据。”
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江亭钰要看字据,徐卿遣人去她寝房拿来了。
他细细地看,一字一字,指间摩挲,眉宇间盘绕着什么化不开的思绪,不像在看欠条,痴缠得跟看情书似的。
良久他抬手撕了字据,对父母二人道:
“爹爹,娘,无论这婚事能成与否,彩礼便算了罢,从我私账补上便是。”
江佑和徐卿对视一眼,颇有些意外,徐卿道:“何需你来补。江家不缺那点银子,总不好真去为难纪家姑娘。”
“彩礼是纪家人收的,就算真要讨要,也该是柳氏来还,你娘这点还是分得清的。”
江佑打量着自家儿子,觉得他很是反常:“听你的意思,是不赞成退婚?”
他夫妻俩都已同意退婚,江亭钰却道“无论能成与否”,显然是还抱着几分希望。
江亭钰低头吃虾:“爹娘为我选的,自然是世间最好的。”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觉得这孩子出门半年,不仅是懂事了,这简直是被净化了。
徐卿倒是微微皱眉,有些说不上的忧虑。
钰儿刚回来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看就被人偷了心去,这会儿却主动认下与纪家的婚约,难不成是在外受了情伤,才自暴自弃需要这门亲事来疗愈?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江佑也觉得他怪怪的,又说不上哪里怪,就听江亭钰忽而又道:“爹爹,得空教教我生意上的事儿罢,我想尽早接手家业。”
江佑差点把河鲜汤喷出来。
这还是那个整天射箭投壶、拍马都抓不回来的小兔崽子?
江亭钰一双眼格外明亮,说得认真:“毕竟是要成婚的人了,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