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她现在只希望快点将所有货物都卖出去。
她再次清点了一遍披肩的数量,把这些披肩都装进一个大的军绿色的帆布包里。
手中正忙碌,但张惜文的目光却落在了堆置在角落里剩下一截的布料,再做一件披肩是不够的,丢了又实在是可惜。
张惜文突然来了兴致,走上前去拾起了那块料子。
“确实可惜了,看看能不能用着弄出了个花样来?要是就这么浪费了也实在是可耻啊。”张惜文无声轻叹。
凌玉般的起了茧子的指腹划抚过布料,张惜文的思绪陡然被牵引回她的幼年时期,那个时候外婆会给她缝制肚兜,年幼的张惜文就这么穿着肚兜,在床上打滚嬉笑。
张惜文眼眶不自觉地又有些湿润,原主张小芳的孩子,理应有一件妈妈亲手缝制的肚兜。
每个母亲都是一位优秀的裁缝,只不过张惜文的母亲缝错了衣,将青丝全全缝在了头上。若是张小芳依然活着,她必定早就为这个孩子缝出了世间万物。
命运如此,别无他法。也没有什么两样,这孩子依旧会有一件肚兜,只不过是出自张惜文之手。
张惜文伏在桌前,借着拉灯照出的微弱的光线,开始缝制肚兜。张惜文的手很巧,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功夫就完工。
张惜文完成了一切工作后,这回属实是精疲力竭,她几乎没有力气再走回家,只得靠着墙瘫坐下去,她实在需要休憩。
在张惜文昏昏沉沉逐渐入睡之际,她听见有人在喊,声音阵阵回荡,张惜文又睁开了眼睛,努力去听是什么声音。
“芳芳—芳芳—”是赵苹果和李云的声音。
“这儿,我在这儿。”张惜文有气无力地说着。赵苹果和李云看着亮着灯的纺织厂,再走进往里打眼儿一瞧,果真见着靠在墙角苦笑的张惜文。
“哎呀!芳芳!你怎么在这儿?快快快—”赵苹果惊呼,李云循声跑过来扶起张惜文,给她递水,再替她擦拭额头上的灰尘。
“你一天不着家了!大清早就不见你的人影儿,大晚上的也不见你回来!我俩实在太着急了,可是四处寻你!要不是红梅姐跟我们你在厂里,我们可真的找不到你—你果然在纺织厂里—”赵苹果和李云语气有些责备。
张惜文到顾不上解释,急忙向纺织厂门口望了望,压低声音问道 “陈家人没来吧?”
“我们没让他们知道,冯翠兰这个老东西,儿媳妇儿不见了一整天她倒是管都不管,还说什么死了正好—”
“啧,不该说的别说,就你舌头大。”
赵苹果正咬牙切齿地埋怨着,被李云怼了怼,才慌忙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连忙闭紧了嘴。
张惜文听着这些话倒是面不改色,冯翠兰是个什么心狠手辣的人她早有体会,她能说出这些话来,张惜文也就见怪不怪。
张惜文似有似无地笑了一笑,她深知,她自己,张惜文可是比冯翠兰更心狠手辣。
“苹果,李云。我明天还是得去一趟白马批发市场,而且可能还是一去就是一天,不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还是请你们帮我守住老陈家那群人。”张惜文说。
“小芳啊,你的身子能吃得消吗?你明天去那个白马批发市场干什么啊?”
张惜文指了指另一隅角落躺着的一大包帆布袋子,
“卖些小东西,赚出满月酒席的钱。”张惜文笑着说。
李云和赵苹果又沉默了,她们俩现在也是越来越搞不懂张小芳在搞什么幺蛾子了,总而言之眼前的这个张小芳已经
越来越不像她们认识的那个脆弱胆小的张小芳了。
沐浴在月色下,张惜文坐上了赵苹果骑的三轮车,张惜文和李云坐在后面,三人就这么颠颠簸簸地驶回了老陈家的那处院子。
“娃儿今天一直哭呢,到处找妈妈。”李云说。
张惜文倒是没说话,她在想一些事情。
“李云,你说,我不在的时候,老陈家的人会对孩子怎么样么。”张惜文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些重男轻女的地区,有时也会发生一些恶劣的,如抛弃女婴亦或是买卖婴儿的事件,张惜文不能就此掉以轻心,谁知道陈家人,尤其是那个冯翠兰,什么恐怖的事情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