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又朝帝君施一礼,然后退下。
帝君将一颗棋子放下,没问什么。
延文之后下棋有点心不在焉,这一局,他很快败下,帝君道:“既无心,便改日再手谈吧。”
延文道:“好,那改日再与帝君切磋。”
视线掠向窗外,他又道:“师兄,此次天罚看起来不会容易,天界的重担大都在你身上,你的身体,要多多保重。”
帝君道:“你无需担心。”
他离开前,又道:“天帝乃三界之主,这三界你的责任更大,不要让任何事轻易动摇你的心绪。”
延文笑了一下,笑容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平和,有一种苦,很淡,他道:“是,我知道,师兄你也放心。”
帝君离去。
帝君离去后,延文看着帝君离去的方向,他喃喃:“师兄,无论如何,延文还是羡慕你呀,我若是找到了‘她’,又要与她说些什么呢。”
“她又会,与我说些什么呢——”
——
帝君走出泰极殿,他在殿外站了一会儿,视线望向天边的几道紫红色闪电。
魔族余孽似乎有什么打算,而鬼族……帝君视线扫过自己右手,他往岑华宫的方向去。
第二日,原宛自昨日从帝君宫中回来后,她一直在思量昨日帝君说的话。
他的意思,应当是在今日会告知她那日到底是如何回事,原宛准备好茶,帝君昨日“正巧”救了她,即便不救,之前天墟渊的“恩”情,原宛再送茶去,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不过在她准备好茶后,太子正巧到秉竹院,他知晓昨日的事,询问原宛可有被吓坏,身上有没有什么问题,又问她昨日具体情形,原宛答,她道昨日,帝君正巧发现魔族余孽的气息,所以赶到,处置了余孽,正好救了她。
太子听她这般言,他道“帝君真是赶巧,他改日需得再登门亲自道谢”。
原宛不意透露自己与帝君之间的承诺,更不想让人知晓当初于人界,与帝君的事,所以这般言。
因太子“宽慰”了她一会儿,所以原宛去岑华宫时比平日稍晚了些,而今日,天暗的也要快些。
她理了一下衣襟,又抚了抚嘴唇,方才太子——
她有拒绝,所以应不会有什么不体面,原宛将茶送至景阳殿,帝君今日着了件白衣,他穿衣物,好像大都是玄、白二色。
黑发简束,看着原宛走近几案前。
他视线落于她面上,闻到了她身上似乎略带的另一种味道,原宛将茶搁于他案几上。
陶瓷杯盏中,青绿色的叶子慢慢舒展成一朵在水中漾开的花,之后又在这一方天地中逐渐变化。
一缕茶香味缓缓溢出。
不过帝君鼻间嗅到的更多是身侧人行动间自然而蕴出的味道。
他端起茶呷了一口。
原宛站在一旁等着,而帝君静静不说话。
原宛终于忍不住了,她道:“帝君,你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民女说吗?”她视线探向他。
帝君将茶放下,他道:“那日本君失了理智,所以对你那样行事。”
“是因为这条线。”他说着,右手腕抬起,丝绸的衣袖滑下,露出一截手臂,上方从手心到手肘下方几寸有一条显眼的如包裹着流浆的鲜红色线。
那线看着好似要灼烧人眼睛。
且在帝君肤色白皙的手臂上看着十分扎眼,帝君道:“这是荒性的线。”
“我身上还有最后一丝荒性未除。”他接道,这句话,却令原宛脑中响出一个炸雷,她道,“这,这……”
“这,怎会如此,要如何是好?”她知道荒鬼有多恶,知晓荒性有多令人畏惧、厌恶、害怕。
荒鬼是这世上最十恶不赦的鬼之一。
原宛不由离帝君远了一些。
帝君略一哂,他道:“我的分魂并未有完全处置掉荒鬼,本君收回分魂,本以为能解决,但,如今有一些问题。”
他接道:“那日的事本君很抱歉。”
“不过这荒性,你放心不会令我如下界时,完全无法掌控,也不会对何人都,失去理智。”他看着她说这话。
原宛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想说虽还残留有一丝荒性,但并未有下界时严重,只是在特殊情况下会稍受影响,所以怪不得当时他很快清醒过来,极为平静,还有之前,原宛曾在他受伤时感到他似乎一瞬令她有点奇怪的眼神。
不过他的“不会对任何人”——
原宛道:“帝君也除不掉吗,最后一丝荒性。”帝君,是本尊,不该除不掉,原宛认为。
帝君道:“如果只是我,除不掉。”
原宛心头有点跳,不过她没觉出实质。
道:“那还需什么?”
帝君看向她,他静静看了她一眼,然后将视线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