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学校,转了两圈,不由自主地转去了今日份的另一桩出乎预料——叶星冉。
她禁不住拉扯了两下自己的校服,水桶一样粗笨的版型,加上她身形娇小,抹布似地罩在身上,毫无美感可言。
恰在这个时候,王洁敲响了房门。
巩桐喊了“进”,一只手还扯着衣摆。
王洁端来一个丰富的果盘,笑问:“扯衣服做什么呢?脏了还是坏了?”
巩桐心虚地撒开手,晃了晃脑袋:“没。”
王洁没多想,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喂了她一瓣橘子。
巩桐缓慢地咀嚼,望向衣着紧身连衣裙,妆容精致,每一根头发丝都精心保养的妈妈,试探性地说:“我今天看见一个同学的校服和我们不太一样。”
“校服不是学校统一订购的吗?”王洁同样吃着橘子,不解地问,“还能不一样?”
巩桐咽了咽口水,低声说:“就是,就是她的更短更修身。”
王洁灵敏地觉察到异样,精准地问:“你想改校服?”
巩桐惊愕,捕捉到妈妈光速转变的面色,忙不迭摆手:“不,我不想。”
再想也不敢想了。
王洁没再追问,认真打量她水润光滑的皮肤和小巧可爱的五官,口吻里有少见的语重心长和推心置腹:“乖乖,你长得像我,标准的美人坯子一个,但你现在年纪还小,应该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我呢,当年就是吃了没读书的亏,早早把自己嫁了,眼光还差,找了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可千万别学我,一定要把书读好,将来才有大出息。”
对于这一点,巩桐不假思索地颔首保证:“妈妈,我肯定会好好读书的。”
王洁清楚她在镇上的成绩一向拔尖,性格又偏乖软,不用大人操心,点到为止:“女孩子爱美很正常,妈妈比你更爱呢,但你别急哈,我早就给你规划好了,等你高考完,你不想去买新衣服做新发型,我还要绑着你去。”
巩桐相信她在外在打扮上的眼光,也相信她说得出做得到。
王洁:“等你成年了,可以谈恋爱了,有好看的小男生的场合,妈妈都会带着你,到时候看上谁了,我帮你追。”
越说越离谱了,巩桐难为情地拨动刘海,求饶般地唤了一声“妈妈。”
王洁娇俏地笑了两声,揉揉她脑袋,不再逗她:“好了,你先做点作业,等会儿下来吃饭。”
待得她离开,巩桐转了回去,举起椭圆形的香樟叶转了转,爱惜地把它夹进了英语书,塞有短期目标的那一页。
巩桐对学校的适应能力明显要比对西郊壹号迅速得多,起初的一个星期熬过去,日渐摸清三中的校规校纪和各科老师的授课风格,后面的时间便感觉过得飞快,日日在书山题海间一晃而逝。
不知不觉,轻薄的夏季校服已然不能抵御徐徐浓郁的秋意,需要搭配外套。
三中也在这个属于萧索幽凉,属于金灿叶落的季节,迎来了本学期的第一次月考。
文理分科后的月考严格按照高考时间进行,上午九点开始,但早自习是不可豁免的。
大家挤在原本的班级拼命复习,等到八点半,才出去找考场。
宁筱萌和巩桐的考场都在别班,她如常来挽巩桐的胳膊,一边往外面走一边问:“桐桐,你复习得怎么样啊?来三中的第一次大考,紧张不?”
“有点。”巩桐实话实说。
她从前在小地方打下的基础薄弱,眼界受限,思维模式单一,和三中见多识广的佼佼者们压根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而当下,他们必须在同一个纬度角逐。
她信心乏乏。
宁筱萌瞅了一眼她不自觉蹙起的眉头,说着调节气氛的俏皮话:“你别想最终的成绩,你要往好处看,月考就不用跑课间操了!”
巩桐却觉得有些遗憾。
课间操于她而言的确是一大艰难,但少一次课间操,就少一次可以远远望见江奕白的机会。
矛盾的思绪方才跳到这里,前面的香樟树下蓦地走来所思所念的男生。
江奕白好似是才赶到学校,校服外套恣意地敞开,秋风一过,露出白色内搭。
他没带书包,手里只有一支签字笔,可见他对区区月考多么不放在心上。
巩桐眉目微动,偶遇的窃喜正在蔓延,宁筱萌夸张地拉住她,莫名其妙地说:“快,拜拜!拜拜!”
“什么?”巩桐不知所云,呆愣住。
宁筱萌见她不动,好心地扶住她的后脑勺,帮她往下压:“拜考神啊!”
江奕白稳居年级第一,习惯了大家在考试之前把他当做考神拜,寻一个心理安慰。
刚才来的路上,也有几个同学老远就在冲着他作揖鞠躬,求他保佑,他通常视若无睹地走开。
但江奕白从来没有见过谁像巩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