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后半夜的连欶被人从门外喊醒,掀开沉重的眼皮,她迷离着双眼,看向微微露出缝隙的窗口,天边刚泛了一点白,他们也将要重新上路。
拉开一夜未启的房门,徐行终于在敲了第三遍门后,连欶才披散着长发打开门。
“你快收拾,赶来的师兄在城外等我们。”
打着哈欠的连欶明显还没有歇过来,但还是老实装好自己的包裹,跟在北长缨身后,快步下了楼。
没想到昨夜竟相安无事,倒是连欶,北长缨在她整理着装时看了眼她。
思忖着,她到底知不知道有人在昨夜,偷溜进了她的房间。
连欶看北长缨一直在看自己,她还以为是自己脸没洗干净,“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愣了一下的北长缨旋即垂首轻笑,“没有,就是想问你,昨晚睡得好吗?”
好的不能再好的连欶又换上了以往的精神抖擞,对着虚空霍霍两拳,“睡得挺好的啊。”
今天一早起来,屁股不痛了,腰也不酸了,就连脖子都,“嗯?我的脖子?”
她脖子上的伤疤,怎么也不见了。
用手摸了一圈自己的脖颈,连欶走在众人后面,似有所觉得笑了笑,然后回头看着不断远去的酒楼,用力挥了挥手。
而此刻正在看她往城门口走去的裴胄,亦站在远处的屋檐上,自然也看到了连欶傻傻的招手。
朝阳在他身后升起,可连欶却走了与他相反的道路。
忙活了一晚上收尸的千阑春,还是那副拽上天的样子,问着跟自己一同躲在屋檐下的余殃,“主君他,竟真的不惧阳光。”
如果这个消息传回匽都,那将是多么大的动荡啊。
只怕举觞城的城门,都得被挤烂。
“对啊。”所以,裴胄能成为绛台之主,除了他超凡的修为,还有就是天眷的神遇。
跃下高高的屋脊,理了一晚头绪的裴胄,还是决定让千阑春接着注意后续可能出现在东安城的怪物,“最好能查清他们从哪里来的。”
总不能是凭空出现。
“那主君,我们可还要前往马师村。”虽然不知道为何裴胄前晚突然找到他们,三人一起来到马师村。
但昨晚之前,他们都在村子附近活动,如果不是收到千阑春的传音,只怕他们已经混进村民里了。
连欶揭的榜上说,马师村中周边近日来经常无缘无故的出现尸体,而且尸体周身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气,这让浮幕宫怀疑是有魔修在作祟,适才接下任务。
但怀疑终究是怀疑,而连欶他们要做的,就是破解马师村尸体之谜。
“去,即刻启程。”
只有早他们一步到马师村,裴胄才能以全新的身份出现在连欶身边。
匆忙赶到城门下的连欶他们,在谢炤清的张罗下一人一手拿着个刚出锅的包子,连欶更是贪心地拿了三个,在朱华希的挪揄声中,快步出了东安城。
而早就在城外茶棚下等候他们的君让尘,更是被紧随其后的侯子瞻气得打碎了店家的桌子。
嘴里吞咽着包子的连欶,看来人竟是他们两个,差点没气得赶去质问镜辞。
就不能找两个靠谱的人帮她吗。
非得是这两个祖宗。
而连欶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君让尘竭力请求,孟远翥才不会允他下山。
而侯子瞻更是意外,原是钱长老从旁听到君让尘的请愿,想着这种卖人情的事情,其他峰都送了,他怎能不凑一下热闹,于是就派了侯子瞻,希望他能尽量少出力,多搅局。
故而,在城外的茶棚下,一齐聚集了一二三四五峰的弟子。
连欶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仿佛有暗处涌动的灵力被激荡上来,直直冲破头顶的草棚。
如果不是忙完的老板看到自己碎成渣的桌子大喊一声,连欶都怕他们能把人摊子给砸了。
“我的舅,我的姥,我的爹娘死得早,哪个天杀的把我的传家宝碎成这样了。”
看着老板的传家宝,“包浆木桌”,在场的几人都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君让尘。
而他更是不觉自己有错,“老板,传家宝是用来供的,不是用来做营生的。”
气得脸红脖子粗的老板也不顾店里的来客,坐在官道上就哭骂。
最后还是谢炤清好心地拿钱摆平了店家。
侯子瞻看他这副拿钱消灾的样就没好气,“谢公子,要我说,你就该过两天穷苦日子,不然这钱如流水,总有花完的一天。”
听到侯子瞻的声音,把钱袋子塞进衣兜的谢炤清明显一愣,旋即低头无奈道:“侯公子说得有道理,谢某受教了。”
也不知道这侯子瞻是不是上辈子被人怼死的,所以这辈子就拼了命地怼人,连欶都怀疑,路过的猫狗,他都能说道两句。
其实侯子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