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一下就好。”
恶劣的环境让本就不适的身体愈发难受,北长缨几乎是咬牙忍着阵阵昏厥。
在一旁站着的谢炤清更是急上加急。
“都是我不好,若是换做旁人,只怕已经出去了。”
谢炤清是卑微的,但北长缨却不这么认为,“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不但没有拖过后腿,更是一路说话激励她,不怎么言语的她都直觉口渴,更何况跟着自己走了一路的谢炤清。
颓败地低头看着北长缨削瘦的手指缠作一团,谢炤清恨不得剜肉放血帮她。
“北姑娘,我,”
现在的他懂得,倘若君到花前来,对酒感慨不忍睹之意,因为喜欢一个人,会变得怯懦。
正如此刻的谢炤清,他怕自己浓烈的爱意会吓退北长缨,更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她看不到自己的爱。
还想说什么来宽慰自责的谢炤清,但北长缨细弱蚊蝇的声音,瞬间被她肚子的咕叫声盖住。
第一次看到北长缨尴尬的神色,谢炤清没忍住笑了出声,“没事北姑娘,我怀里有饼。”
将自己的衣衫罩在北长缨的头上,谢炤清略微害羞地转过身,从自己的贴身衣兜里,掏出来镜辞给他的半个饼。
“有点干,你慢慢吃。”
这张被他贴身收着的小饼,终于在它快要坏掉的时候,即将完成它的使命。
北长缨出于求生本能地接过谢炤清递来的饼,外面包裹着干净的手帕,她这才想起来,初下山时,她亲眼看见谢炤清收起来的半个饼,就是自己手里的这个。
“你,你竟还留着。”她都不知道该说谢炤清细心,还是该说他固执了。
他仿佛料定了此行不易,为她留足了保障,可谢炤清没想到,他们会被困于绝境。
但他也庆幸,自己随手的准备,能救了北长缨。
“嗯,快吃吧。”
沙漠没有水,更没有绿洲,北长缨就这样在谢炤清看不到地方,慢慢嚼着难以下咽的饼。
眼里是同样被太阳炙烤过的滚烫泪水,她就着干饼,慢慢咽了下去,味道很咸,比以往哪次都要咸。
时间缓慢流去,没有昼夜交替的启示,连欶和凌阊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漆黑的山洞里只有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
直到凌阊确定了机关所在。
持剑的手蓄势待发,凌阊略微生疏地调整了握剑一下姿势,双目有神地盯着某一片光滑的墙壁,“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失败,我拖着来人,你就拼命往回跑。”
躲在凌阊身后,连欶悬着的心简直要沉掉海底。
“你们都是因为我才遇难,我又怎么会独活。”
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这里,还有她最好的朋友,以及,最像裴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