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悲。
“吱——”
静谧的走廊里传来一声轻微的门轴转动声。
陈诗语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就被一只大手罩住了。
“你在干什么?”
易祐玩味地看着单手抓在空中的易卿。他的姿势实在怪异。
“与你无关。”
易卿冷冷回了一句,将手揣进兜,转身离开。
陈诗语被塞在易卿的裤兜里,随着易卿的走动被裤料摩擦,正闷得喘不过气,就再次被放在了亮光下。
看环境,似乎是厕所的隔间。
“我不需要你了,”易卿边掏边说,等把陈诗语放在眼前时,那冰封的眼神动摇了一下,“你……你还来干什么?”
陈诗语只觉得头皮有些刺痛,一边上手去摸是怎么回事,一边努力地解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来只是想陪陪你,你——”
“我的头发怎么了!?”
陈诗语惨叫一声,她的头发居然根根倒竖!手摸上去还有些发麻!
这不会是——这不会是静电吧?
易卿轻咳两声,在洗手池接了一些水,手掌摊开放到陈诗语身边,却仍旧一个字不说。
陈诗语抱着头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微微侧过身去舀了水打湿头发,好不容易才让三千烦恼丝重新顺应地心引力。
“谢谢你。”陈诗语脸有些红,很难想象刚才毫无防备顶着一头莫西干发型和易卿大眼瞪小眼的自己看上去有多滑稽。一回想就是一次痛心疾首的社死。
易卿不作声,只沉默地看着小人陈诗语,仿佛在等她更多的解释。
“我——”发现无法发出声音,陈诗语苦涩地笑了笑,看来个中奇妙历程不允许被透露给还没迈入这个世界的人,“我是个还没修行到家的精灵。”
陈诗语低下了头,就着易卿从前的幻想编着胡话。
“所以力量还不太稳定,有时候会被传送回我的世界,这是我也控制不了的。我很抱歉。”
隔间里是尴尬的沉默。
“哦,”易卿少年的声音冷冷的,却格外有质地,像是雪光映射在剔透的玻璃上,“精灵,穿西装?”
陈诗语立时局促地抱住了双臂。
她身上仍是被拉入诡异世界时穿的那身衣服。纯白的西装上还留有刺目的血迹,而她光裸的脚更衬得狼狈。
陈诗语咬了咬唇,抬头,企图用真诚的目光消弭易卿对她的怀疑。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成年人了,而现在的易卿看上去只是中学生,她得拿出大人的底气来。
“入乡随俗!”
易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仿佛一台X光扫描机对于病症的审判。
他曾经是怎么会觉得这个不靠谱的小人是精灵的?
“我不需要了。”他回答的是陈诗语那句“我只是来陪陪你”。
说罢,他拉开隔间门,出去之前余光一瞥那个小人,一不留神话就出了口。
“你能回去吗?”
陈诗语摇摇头,小小的一个站在马桶水箱上,不需要过多的言语就能显得无助。
什么时候能进来,什么时候能出去,这些都不是她能控制的。但她格外珍惜进来的机会,她不知道易卿在这些年间又经历了什么,曾经柔软的孩子变成这样冷冰冰的刺猬,她只觉得心疼。
她想陪在他身边,哪怕做不到什么,只是陪伴就已经是种帮助。因为她也是在那样无爱的环境里长大的。
“我……就是很差劲的那种精灵,想留在这里也留不住,想回家也回不了。”陈诗语仰头看着易卿,“你可以收留我吗?”
易卿沉默了一阵,却突然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别人能看见你吗?”
“我不知道,”陈诗语老老实实地摇头,“我只见过你一个人。”在易卿还是小孩的时候,易祐出现的那一刻她刚好被弹出那块记忆空间了,所以也无从得知。
易卿紧绷的嘴角放缓了一些。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真没用。”
陈诗语气闷地揪着自己的西装,心想,小屁孩,让你知道我这西装上都是血还不吓死你。
“我的生活没有秘密,”易卿平静地投下一颗雷,“如果别人能看见你,我就无法收留你。”
他蹙了蹙眉。
“你真的一点能力都没有?”
陈诗语脚一点马桶水箱,整个人再次浮空,和易卿大眼瞪小眼。
“你看不到吗?我会飞呀!”她终于还是被这个说话毫不客气的中二易卿惹出了火。
易卿伸出一只大手托在她身下。
“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只会飞。”
陈诗语端着胳膊转过身。
不行,她要跟这个臭屁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