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声,扔下玉木径直走开了。
“对什么样的人就说什么样的话”。
以前长谷川只觉得她是不会和那种同她说不一样的话的人打交道的,因为会说所有类型的话的人似乎都有着狡猾的形象,所以也并不怎么瞧得起这句话里的圆滑和世故。
事实证明这个道理有时候是挺管用的。虽然长谷川反过来威胁玉木的那些话里的似乎带有炫耀性质的,诸如“我的人脉网刚好比你广一些”“证据都可以拿到”一类的话,都是因为真的她才敢说出来,才有这个底气。倘若没有这些,她还能够这样直接地把玉木反驳得哑口无言吗。
长谷川站在学校演示厅后的小花园里,看着六月末的天际的金色光线消褪,换上了紫红色的霞光,衬着背景的深蓝柔和。空气里浮动着早开的夏花香气,永无止息的蝉鸣掉落在耳边,忽然让她心安下来。
刚才恰好听到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有个人感叹了一句“原来长谷川也会有那种样子啊,本来以为只有本多是那样的呢”,旁边的人接话“长谷川平时很温柔,不知道今天怎么了,可能也是被玉木气到了吧”。
虽然前几天还想着“总有一天要彻底颠覆这个形象”。但真要到了这一天,可能反而会对别人的反应有些不痛快,想着“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你们看人都是只看一面的吗”。
真正的心情或许是,“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长谷川干脆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莫名有些意志消沉。赤苇过来的时候她还把头埋在自己的双膝间,一副少见的模样,就像先前遇到打雷时蜷缩在墙角的样子。
“我是过来还书的。”
赤苇这么说着,却也习惯性地在她旁边坐下了,顿了顿后又开了个话茬:“我看到玉木前辈在活动结束的时候和你说话了。”
长谷川抬起脸,懒懒地应了一声:“他过来威胁了一下我,然后被我吓跑了。”
“威胁?”
赤苇重复了一遍,倒是担心起来。
“说了句什么’这种事情放在以前我可是要赶尽杀绝的’。”
赤苇沉吟了一会:“你不在意吗?”
长谷川侧过脸去,又跌进他幽深的眼眸里去了。她停了几秒,忽然换上了楚楚可怜的眼神,语气颇有些撒娇的意味:“有点害怕。不过赤苇你会保护我的吧?”
虽然明知道她是在拿他开玩笑寻开心,赤苇还是凝噎了一下,顶着一副略显严肃的神情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后只好吐出一句:“我觉得你应该把危险因素考虑进去的,前辈。”
长谷川轻哼了一声,表示没意思,向前伸直了自己的腿,身体往后仰去。空气沉寂了一会,好像连花香都缓缓沉浸下来。长谷川有些莫名其妙地骤然开口:“我觉得很多人都不是真的喜欢我。他们当我是个明星,只是在看他们想看的样子。如果看到我真的样子肯定会很失望。”
说完她收起腿,挺直身子,径直望向赤苇:“不过你不会失望吧?”
“不会,”赤苇想了想,“而且明星也分很多种。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做明星,外界的响应越热烈,他的光芒就强大。这种类型的明星是知道自己能够承担起观众的期待的,所以他们会受越来越多的人的欢迎。”
“其他的呢?”
“大概是……只属于一个人的明星吧,或者是少部分人的。虽然真的在看的人并没有很多,或者哪怕很多人会说她身上有哪些不足以让她成为明星的缺点,但在有些人心里她就是有光芒的。”
长谷川长长地“咦”了一声,打趣了一句:“所以我是哪一种?”
赤苇笑了笑:“横山同学很喜欢你,前辈。”
“啊,横山吗,很可爱欸。”
“而且她还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托我来交给你。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赤苇在书包里翻找了一会,在长谷川惊异的“你们怎么知道我生日的”几乎要喊出来的话下掏出一个小礼盒和几本还给她的书递过去,然后就站起身提起了包。
“我也有礼物,不过明天再给你吧。”
话音未落,像有什么要紧事一样,赤苇就鞠了躬迅速跑开了。长谷川怀里鼓鼓囊囊一堆东西,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摸到一本书有些怪异地鼓了起来,拎起来抖了抖,掉出一个护身符。
先前本多闹赤苇的时候义正严辞的“喂,另一个护身符一定要放在自己喜欢的人那边才有用的”。
长谷川的心脏猛烈地鼓动起来,像岩石携带着夕阳从山顶滚落,飞快地掉进海里然后下坠,把整片海域都染成了金色,尔后海浪直掀起几十英尺,舔舐天空。
舔舐到天空的海浪又悉数洒落,渗入干燥乏味平原,抽出茂盛的绿芽,迅速长成在耀眼阳光下冒着柔和绿光的大树。
长谷川蓦然站起身,用力往前奔跑起来,仿佛跳跃在小时候乡下那碧绿茂盛的森林里,掠过一棵又一棵树,冲着天际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