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准备借机清理一下身上已经干透的泥浆。
这东西驱蛇好用归好用,就是糊在身上有些难受。
正洗得欢快,突然听到脚步声,回头就跟同样一身泥浆糊成了泥人的张起灵对上了视线。
张起灵:“…………”
我:“…………”
已经与我们分开了二十多个小时的张起灵,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里。虽然没说话,但我也看得出来他现在状态不是很好,于是赶紧套上衣服带他去休息。
他告诉我,与文锦汇合后他们交流了一下情报,调整了下计划。不过等他回到我们之前所在的位置时,那些石头已经被淹了,我们留给他的物资也没见着。
他根据之前看到的吴三省的红色信烟和我们的黄色信烟判断出大概的方向,一路紧赶慢赶,再加上上午我发出去那枚信号弹,总算是找到了营地的位置。
我提了火堆上的烧水壶,用压缩饼干和肉罐头给他弄了点大杂烩让他先吃着。估摸其他几人也快醒来,没找到锅,干脆用盆子来代替,给他们也煮上了大杂烩。
香味很快弥漫开,刚刚还震天响的呼噜陆续消失,几个人迷迷瞪瞪掀开帐篷,游魂一样飘了过来。看到坐在火堆旁捧着一个不锈钢盆吃东西的张起灵,胖子揉着眼睛,一声感叹,“工农兵同志,你总算投奔红军来了!”
吴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胖子你这也太没诚意了,小哥归队怎么不得夹道欢迎一下。”
潘子嘲笑,“就他那嗓门,唱一嗓子怕不是得要命。”阿宁也跟着点头,气的胖子差点现场开嗓。
几人插科打诨像活宝一样看得我忍不住想笑。
吃着东西,吴邪又问起文锦的事情,张起灵把说辞改了下告诉了他们,然后道,“我们得想办法抓住陈文锦。她在这里生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已经对这里的气候和环境非常熟悉。没有她带路,在雨季结束前我们根本不可能找到西王母宫的入口。”
联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确实很难让人对前路感到乐观。几人都有些唏嘘,张起灵说完就提了个桶去打水擦洗去了,洗完后,他们挥挥手,撵着我们两个快去休息会,他们三个趁这段时间想办法联系吴三省。
我也确实有些累了,便跟着张起灵随便找了一个帐篷。本来以为不会睡着的,但听着张起灵清浅的呼吸,连日来的疲惫突然袭来,很快我就陷入了黑甜的睡梦中。
睁眼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外面起了非常浓的雾气,张起灵已经不在帐篷里。我起身,准备出去接替他们守夜,却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外面太安静了。
掀开帐篷的门帘,一道红光突然飞了过来,我猛地转身躲开,回身捏住它的七寸直接拧断脖子。等再回头,便看到数不清的鸡冠蛇从各处缝隙里钻出来。
到处都是红色的鳞光,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我这边翻涌。
我心内直觉不妙。
不待我将门帘拉上,蛇群就团成一团,像是某种奇怪的软体动物一样,以一种十分可怕的速度撞了过来。
我只来得及翻身后退,刚滚到矿灯旁,嘎吱两声,帐篷就被蛇潮撞塌了。
架子噼里啪啦摔下来,我左右闪躲,矿灯被帐篷布盖在了下面,只能看到一点白蒙蒙的光,有冰凉的蛇已经缠到了我的腿上。
我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掀开身上的杂物后,摸出腰间短刀猛地削过去,蛇立刻身首分离。
但与此同时更多的蛇也靠了过来。
真要被缠上,不被咬死也得被咬漏了!
我赶紧起身冲了出去,可是到处都是蛇,几乎没有我的落脚之处,慌忙间我看到另外几个涂了泥巴的帐篷上,居然也盘踞着无数条鸡冠蛇,其中一个里面传来吴邪一声短促的惊呼,紧接着就像是被谁捂住了嘴,安静了下去。
但那些蛇却兴奋了起来,眼看就要团成球继续撞击那个帐篷,我忙喊了一声引开蛇群注意力,却没想到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
是张起灵!
却见他灵活地从蛇群中开辟出一条血路,一把拉住我就往后面神庙的位置跑。一路不断有蛇弹飞过来,都被他一一拦下。其他人没有发出丝毫动静,再加上帐篷被提前涂了泥隔绝了鸡冠蛇的探知,现如今,在这漫漫黑夜中,能够被蛇群锁定的目标只有我们两个。
可是没一会儿,他的脚步一顿,呼吸突然沉重起来。我接上了斩蛇的动作,丝毫不敢松懈。
动作间匆忙问他,“怎么了?”
张起灵摇摇头,手指在自己眼前晃了一下。
“看不见了。”
“什么原因?中毒?蛇咬?”
他有些不确定,“可能是瘴气。”
我突然想到,这些水不同于外面雨林中的水,被巨石建筑隔成的这些水池都是死水,所以弥漫开的雾气当中,是有毒的。张起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