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弟子,你就不管我了?”
“不,反而要更尽心些。”按冷血的意思,假如护送的对象出身寻常人家,没有在江湖上吃得开的一技傍身也没有高人撑腰,遇上危难的概率想必会更大,那么他当然该随机应变地更加关注一些,防范于未然。
一路同行,他深知长命既擅长察言观色,也聪明早慧,可以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未料此刻她竟曲解他的意思,哼了一声说:“冷血师兄原来是那种对不熟悉的人比对有关联的人要更亲近的类型,那我还是不要叫你冷师兄了。”
“叫什么都一样,”冷血语气有些迟疑,终究没能按捺住好奇追问,“那你要叫我什么?”
长命只笑,有心要笑出声让他知道,却又卖关子不肯说话。
冷血也不催促她:“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
“谁讲我不说,我正要说呢。”长命更加快脚步远离他几步,才折回身朝冷血宣布,“我要叫你——冷四爷。”
“冷四爷?”
长命点头,“江湖上的人不都这么尊称你吗,还是说你更喜欢我叫你冷四哥?”
冷血只觉自己耳根一热,不可抑制地红起来,他用尽努力也只能保证那抹红不往脸上蔓延,他咳了一下小声反驳,“这么叫不好。”冷血不懂长命本来说要疏远关系,怎么更换称呼反而更亲近几分。
“这有什么的?”长命如同一点儿也没察觉自己偏离初衷,又或是本就不放在心上,径自举出粉白的一只拳头,用另一只手一一把三个蜷曲指头捺展开,“到时候见到无情大捕头,我就喊他盛大哥,见到铁手二捕头,我就喊他铁二哥,追命三捕头呢,自然就是崔三哥了——一视同仁,你说这样好不好?”
冷血说不清自己出于什么动机,泼她冷水道:“大师兄已有妻室,你这么叫不好。”
“那铁手追命两位捕头总没讲究了吧。况且这与有没有妻室又有什么打紧?”长命歪了歪头。
冷血摇头,“还是不好。”
“我觉得挺好的。”长命固执道,“还是说,有别人这么叫你,所以你不让我叫?”
冷血想了想,提出一个折中的建议:“没有,但你直接叫我名字也无妨的。”
长命长长地“哦”了一声。
她高兴道:“那从今往后我就喊你——四哥!”
冷血前进的脚步一顿,面上神色有些待解的困惑,他生怕对方是不知晓他的名字,且害怕问出口会令他不快,才临时抽调一个已作废的称呼过来暂时顶替,是以他尽可能清晰地咬字解释道:“我姓冷,名凌弃,冷凌弃。”
“没错,我早知道了,”长命把手背在身后,落后到与冷血一致并肩的位置,“可我还是要叫你四哥。”
这黄毛丫头分明是在拿他寻开心!亏他先前还认为她听话可爱,原来都是装出来的。
冷血不忍心责备她,也不想再被她取笑,干脆不出声,暗暗羞恼地埋头行路。说是羞恼,其实他隐约也被长命古灵精怪的亲近鼓舞着,脚步轻快得仿佛不加控制就会飞起来。
长命见他不出声了,不仅不加收敛,还语带几分挑衅地去问冷血:“四哥,你这就生气了?”
冷血道:“同行多日都没察觉,你喜欢不按常理出牌。”他没说长命隐藏得好,只在心里想,毕竟这话说出来不好听,不会有人乐意相信这话本意是在褒扬。
“哈,”长命发出一声短而有力的笑,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我一向很难被看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