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喋喋不休起来:“花朝节虽然以赏花为主,但其他活动也很有说法呢。其中便有城中姑娘们交流舞艺的扑蝶会,一般会在上午举行。”
扑蝶会。
可以把宋连淮往这里带,让他多欣赏些貌美姑娘们的舞姿,说不准答应的能更痛快些。
“还有祝神集会,是为了祭祀花神女夷举办的活动,不过一般是花农祭祀会比较多,上香膜拜,祈求鲜花的收成。”
这个没什么用处,还容易冲撞忌讳,最好不往这边走。
“最有意思的就是簪花赏红!其中簪花,是将普通花草或裁剪彩色的布戴在鬓角处;而姑娘们将红绸带绑在花枝上,一边赏花,一边祈福,谓之‘赏红’。”
花里胡哨,徒劳无益。
不过“赏红”还是可以一试,顺道为营造阁祈福,何乐而不为。
闻昭从这堆絮絮叨叨的介绍中,飞快的总结出了明天要注意的事项,不禁揉了揉眉心,深感困倦。
这种盛会,不太适合她。
铛梨只觉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全部说出来,忽视了闻昭已经不太好的脸色,继续道:“花朝集市是姑娘的必经之路,姑娘明天进去就能看到啦!不过晚上的活动更好玩一些,比如灯会和百花戏,姑娘一定要去看!”
只是赏景的活动,那就更没必要去了。
闻昭如是想,却也不愿泼了铛梨冷水,笑着附和道:“自然要去。”
铛梨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晚,忙安顿闻昭早些休息,又匆匆去外面收拾旧物去了。
窗外圆月高悬,繁星缀在清澈夜色中闪闪烁烁。
明日一定是风轻云净的好天气。
至少这是个好兆头。
*
闻昭与宋连淮在信中约好的时间是午时,铛梨果真辰时就喊醒了她,精神抖擞的说要给她梳妆打扮。
闻昭又将近一夜失眠,想到第二天的事总是睡不着,一会儿想到哪个活动的注意事项,一会儿又想要在哪时哪刻开口邀请才好。
于是她眼底含青,双眼无神,一副随时都要睡过去的模样。
“杜淮先生的马车巳时便要到了,姑娘可要打起点精神来,”铛梨在铜镜中注意到了她抬起眼皮都有些困难,手中的木梳于瀑布般黑发中穿插而过,动作不由得放缓了些,轻声劝说着,“不然让杜淮先生看到姑娘这副模样,都不想去花朝节了也说不定。”
饶是不愿姑娘这样松懈,她也尽力想让姑娘舒服些。
“阿梨,帮我遮一遮这乌青吧。”
闻昭也觉着蛮吓人的,要是真的吓到宋连淮了,那不是……挺丢面的。
不过一刻,铛梨熟练的为她挽了个精致的流云髻,没有过多矫饰,只将闻昭昨晚挑的那支流苏步摇斜插了进去。
又在她眼底扑了些傅粉遮住乌青,整个人才看起来精神了些。
铛梨本还想再给她上些胭脂,被闻昭推脱了去。
只看着,就觉得红的瘆人,哪还能再往脸上涂。
其实本也是不需要的。
她只是比平时梳洗的更精细了些,便面若桃花,再多粉黛都是多余。
雕栏玉砌之后,宋连淮的马车已停在了营造阁之外。
早听铛梨吩咐过,阿庆见了这精美的木雕和金属装饰而成的马车,上前帮忙牵过那两匹通体黝黑的良驹,将宋连淮好生迎了进来。
今日要和姑娘同游,自然不能带侍从来打扰他们,宋连淮连杜仲也没细说,一大早便去驿站借了最贵的马匹和马车,一路赶来,甚是招摇。
也不是不能买,只不过身为知县,到处受限,为做这良好表率,总要有些牺牲。
昨日听说那花朝节还是白日衣绣的地方,他立刻去买了件看起来就无比华贵的衣裳,打心底里想给姑娘撑面子。
再配上这马车,当真是风光无二。
等阿庆将他带到后堂大门前,他忽然停住了脚。
若是姑娘还没准备好,他这会儿进去岂不是很突兀。
他示意阿庆去忙自己的事,一个人靠在大门旁那株细柳边耐心的等。
百无聊赖之际,他扯下一枝摇曳的柳枝,在手中翻转折叠。
大风忽起,卷起地上散落的柳叶。
而后大门吱呀一声,他循声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