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也沉默了。。。是啊!哪怕是被卖,也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啊!不然反过来还帮人数钱,岂不是在吃人的陈家,白过了这些年?
有阵微风轻轻吹来,好似安慰般,拂过二人面庞,缓解了凝重的气氛,母女二人不再说话,江氏刚准备起身去厨房,就听到小丫鬟报道:“太太,三房的太太来了。。。”
她来干什么?母女二人同时想,“快去迎一迎,沏壶好茶去。”江氏撂下苹苹,让她回屋。自己迎去了门口。
“三嫂子来了,不知有何事?”还没进屋,江氏便开门见山了。
姜氏一噎,没想到江氏这么直接,连句客套也不肯说。硬是端出笑脸说道:“六弟妹,是这么回事。。。”姜氏索性也开门见山,跟江氏边走边说着。
“苹苹也过了及笄,眼看着大家都忙活着玉华。咱家年纪相仿的几个姑娘,差不多都有了眉目,就剩下苹苹还没着没落的,我就留了心,遇到了个合适的人家想你听听,要是觉得不错就别错过了,你说是不是?”姜氏句句精简,不没有废话,全部和盘托出。
实在是这几天思量过甚,用脑过度,要从各种蛛丝马迹里分析消息,要对女儿耳提面命,还要应付婆婆贾氏以及自己的丈夫,更得想辙安排苹苹,还得提防着大房。几方夹击,消耗过度,姜氏实是疲累。
江氏一听,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这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吗?自己才从闫嬷嬷那回来啊,风刮得这么迅速?三房。。。真能找个好人家吗?这是要赶紧着把苹苹打发了吗?
“敢问三嫂子,是什么人家?”江氏百般不愿,硬着头皮问了句。
对于全家上下都发憷的姜氏,江氏也跟着憷,又不得不回应。江氏嘴里心中双倍的苦涩,这位笑面虎,无利不起早的,居然主动上门说亲?!这亲事。。。是大坑吧?果然是被苹苹说准了,就算是被卖,也要明明白白的啊!
“是大理寺丞白家的,小伙十八了,还没婚配,可不跟苹苹登对?”见江氏呆愣一瞬,姜氏笑吟吟的。这桩婚事如果成了,自己与刘氏的默契便到此为止了,姜氏一想到让自己不痛快的合作结束了,就真的高兴。
“白家?湖州白家?他。。。他家还有十八的俊杰?”江氏反应不过来。在她的印象中,白家的确是个好人家。但正好人家跟自己的辈分,总是相差一代人,不是太小就是太大,没有合适的。如果不考虑年纪,江氏托付闫嬷嬷都想嘱咐一句多看看白家呢。
“瞧弟妹急的,我话还没说完呢,他是白家的旁支,早些年在湖州读书,是近日才来到都城的,一为明年的春闱。二呢为的就是选妻成婚。”看江氏能脱口而出白家的情况,姜氏想着江氏果然去了解过适婚人家,便收起了随意,也开始认真的说起来。
“六弟妹,你看这是不是很好?咱们这时候先跟他定下来。待到明年春闱高中,接着办喜事,可是双喜临门呢!那会也不怕媒人踏破门槛,人家挑咱们了,咱们可是先下手了呢。”姜氏的话说完了,等着江氏的反应,才好往下继续。
江氏忍住一瞬间的心动,故作不安道:“这真是好事,还累三嫂子惦记,亲自过来说和。。。”顿了下,又显得很为难:“三嫂,别怪我不能一口应承,实在是。。。实在是还要跟六爷透个气。。。”
这反应在姜氏的意料之中,没有任何不快,虽然知道那位陈六爷什么都不管,但这毕竟是六房唯一一个孩子的终身大事,哪怕是面子功夫,也得通知陈六爷。姜氏知道再坐下去也不会得到准确答复了,便闲聊几句就走了。
陈玉苹听够了墙角,姜氏前脚走她后脚进。走到还发呆的江氏身边,“娘。。。你。。。你觉得白家如何?我能嫁吗?”陈玉苹的声音发颤。
江氏低垂着眉眼。“如果是闫嬷嬷提的这个人,那便是极好的。。。可惜了。。。”缓缓摇头,“谁知道三房的算盘珠子是怎么拨的,不早不晚的这个时候。。。怎么能让人放心?!”
“她们一个个都活成精了,娘。。。娘是真的怕她们,没想到躲都躲不过。。。”江氏含泪苦笑道。
陈玉苹搂住了江氏,也哽咽了,“娘,不如。。。不如去边关吧?走的远远地,远远离开这些人、这些事。。。”
“边关啊!”江氏尖叫“苹苹,那可是。。。边关。。。”声音又弱了下去。
边关苦寒,又战事不断,能是什么好去处呢?可比起乌烟瘴气的陈家呢?比起一团迷雾的前路呢?
经过两任皇帝的努力,近几年的边关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战事频繁、死人无数了。眼看着能有和平到来,那边关反倒是个好去处了。
苦怕什么?怕的是苦的没有尽头。。。
难怕什么?怕的是难得无从下手。。。
江氏的心思百转千回,迟迟没说话。陈玉苹见母亲没有掉泪,也忍住了眼泪。陈玉苹主动开口道:
“娘,比起白家,边关起码是咱们自己选的。” 陈玉苹尽量轻松的说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