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处于下风。
但……来人的身影越看越熟悉。
咦?
不对!
“高季卿,住手!是茶茶!”
李令仪喝道,怕吵醒其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将声音压倒最低。
再度掌灯,昏黄的光线下三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想着账册的事,李令仪无奈道:“给我来!”
客栈后院的一株桃树旁,李令仪坐在井边先问茶茶,“怎么回事?”
“我看见您一个人进了高大人的房间,紧接着又进去一个人,我怕您有危险……”
高翊先发制人道:“殿下为何会出现在臣的房间?”
李令仪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找你有事,结果你不在……”
身为锦衣卫,又常伴君前,自然常怀警惕之心。虽说这一路上他们乔装打扮不露踪迹,但事无绝对。等众人回房各自安歇后,高翊便出门将周围巡视了一遍。回去时看到李令仪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房间,门口还有个人跟着……
不再纠缠这场乌龙,高翊问道:“殿下寻臣什么事?”
李令仪闻言谨慎的查看了周围,招呼茶茶一齐走近他,把计划夜探太原府衙的事说了一遍。
“殿下怎么知道汤承平有账本的?又怎么知道账本藏匿地点?”
高翊的二连问把她问住了,思来想去没有好借口,只得胡说八道起来,“我算到的!高大人可能不知道,本公主其实精通梅花易数与伏羲八卦。”
高翊沉默不语,望着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编,我看你接着编!
李令仪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但还是尽力说服他:“高大人,你甭管这消息哪来的、可靠不可靠我们都要去查证,不是吗?譬如锦衣卫得到了可疑的情报,难道因为来源不明就掉以轻心吗?”
很好,说的她自己都信了。
“哎,你怎么走了?”
高翊回身施一礼道:“殿下先回吧,臣立即去探一探虚实。”
李令仪立即眉开眼笑起来,“我等着你啊!”
如此容易让人误会的话,听的高翊心脏骤然一跳,脸上仍旧挂着一副看谁都不顺眼的表情。
他回房换了夜行衣,又准备好工具后,悄悄从窗户中翻了出去。
大顺朝也是有宵禁的,不过管得相对没那么严。
对于高翊来说,躲避巡防卫是轻而易举的事。沿着墙根,穿过几条街道,顺利来到了太原府衙后门。
高翊并不知道汤承平的书房在哪,但他非常了解大顺府衙的建筑规格,所以能大致判断出一个方位。
他后退几步,保证与墙距离适中。随后从腰间取出飞爪,将绳索缠好,放在手里不停的甩。等看好位置用力一甩,再使劲儿拽几下保证飞爪爪的牢靠。然后借力轻而易举的进了后衙。
一路左闪右避往他判断的方向走,行至花园凉亭,两位手持托盘的婢女从岔路口的两边走来,他赶紧隐匿在黑暗处。
“姐姐!”
“阿烟,这是去哪儿?”
两个人互相打招呼。
叫阿烟的姑娘笑道:“老爷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了,钱管家命我将这盏雪梨银耳汤送过去。眼见着要入冬了,天也干燥起来了,钱管家担心老爷又咳嗽。诶,姐姐这是去哪?”
“我这会儿下值,倒没什么事。”
两个人并肩行了一段时间,等过了月洞门后便一左一右分开了。
高翊不远不近的跟着阿烟,尾随她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书房。
阿烟走到书房门口,被守门听使唤的小厮拦下,隐隐约约说什么老爷不让打扰之类的话。
高翊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来到书房左侧,借一旁假山的力一跃上了房顶。
掀开几片瓦往下看,不太大的房间摆着一排一排的书架,墙上挂着各式各样的书画。琉璃屏风之后,摆着乌木案几。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子身着常服端坐在案几前,出神的盯着平铺在案上的一幅仕女图。
虽然看不清脸,但根据身材判断此人正是太原知府汤承平。
听闻汤承平虽然出身贫寒,却极爱读书,亨泰二十二年第一次下场便进士及第。
入仕后一直抑郁不得志,在工部打了七年的杂都没能升迁,家中仍是一贫如洗。
有一次母亲病重,他却没钱请大夫,穷途末路时遇到了钟泰。钟泰慷慨解囊他才能为母亲延医问药,感激之下入了钟泰门下,还娶了钟泰的女儿,成了他的东床快婿。
可惜好景不长,钟姑娘于五年前病逝,汤承平也没有续弦。
想必案几上那幅仕女图便是他的亡妻吧。
高翊等了许久,汤承平盯着画像仍是一动不动,只得先行返回。
李令仪已经恭候多时,见高翊终于回来,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