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吗?”
“求求殿下,救救我姐夫!”
钟宜年突然双膝跪地,俯首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李令仪倒退两步。稳定心神再看,那个七府营前街飞扬跋扈的纨绔公子,在雨地里哭的像个孩子。
人是复杂的。一个欺凌孤女的纨绔,也会因感念亲情而向人低头。
一时间李令仪感触颇深,“起来吧,不必跪我……”
“殿下!”钟宜年抬起头,眼泪从眼眶中滚滚而下,“求你救救我姐夫!他……他是冤枉的!他从没有用过一个铜板……殿下,求求您,只要您能救他,我愿意跟您执鞭随蹬,当牛做马!”
说到后来,哽咽难言。
雨水、眼泪在他双颊融合,不分你我。整个人湿漉漉的,像无家可归的小狗。
李令仪叹口气,“如果你想求我放了他,你知道的,即便我贵为公主我也没有这个权利。如果你只是想让他活着,钟兄,你与其跪在这里求我,不如你回西安去跪令尊!”
钟宜年愕然抬起头,愣愣的望着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令仪挑眉,“你还不明白?”
李令仪眼见着钟宜年眼里的光逐渐熄灭,最后什么都没说,磕了个头,起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李令仪抬头,天幕低垂,雨密风急,催促行人归家,催促游子长大。
府衙大牢,光线昏暗的刑房,裴鸿羽一手执笔一手按着麻纸坐在桌边,辨不清颜色的木桌上摆着笔墨纸砚。
而站在一旁的高翊,盯着手里一叠写满字的麻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一张破椅子上坐着一位衙差。
李令仪与茶茶透过门缝,看见的正是这一幕。
裴鸿羽神情委顿的发问:“所以,昨日傍晚下衙回家后,你没有再回来过?”
“没有!”
那衙差斩钉截铁。
“有谁可以证明?”
“卑职的家人可以证明!”衙差一拍大腿道:“哦对了,昨晚隔壁的张老叔来卑职家里借醋,见过卑职,他也可以作证的!”
因昨夜之事相隔不远,衙差回答的很快。
裴鸿羽点点头,在纸上这下最后一笔。打着哈欠道:“行,下一个!”
那衙差站起来躬身笑道:“卑职是最后一个了!”
“那好,”接连打了几个哈欠的裴鸿羽正欲再说话,眼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看见她与茶茶赶忙起身。
动作大到惊动了一旁的高翊也看了过来。
“殿下。”
李令仪示意他们免礼,“怎么样了?”
裴鸿羽对衙差吩咐道:“没事了,先下去吧。”
“诶!”
等人走了裴鸿羽才回话:“昨日一整天,聂抚台和李中丞提审过汤承平。其余除了日常给他送饭的狱卒之外,没有人接触过汤承平。”
李令仪往牢房深处探了一眼问道:“汤承平人呢?”
“我们大人联合聂抚台一起将人秘密关押了起来。至于在哪里……”裴鸿羽偷瞄了一眼高翊,“殿下还是问大人吧。”
李令仪怎么看裴鸿羽都里外都透着憨气。既然是秘密关押,谁好人这么正大光明的问啊!
“审了汤承平没有?到底为什么寻死呢。”
李令仪直接跳过了上一个话题。
高翊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想想也是,原本就守口如瓶,又伤了喉咙,更有借口不说了。
这事看似扑朔迷离,李令仪却觉得,真相正在靠近。或许拨开眼前云雾,就能迎来柳暗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