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赶忙把话题拉回来:“你现下要跟我兴师问罪,肯定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吧?”
纪垣咳了咳,才正色道:“本王自然不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只是那人本来受尽了严刑拷打却也不愿意说一个字。后来我用他难以拒绝的条件跟他交换,他才肯单独对本王托出全盘。是你一手策划了,让刘德父子利用宴馆来流通夜茉丸。”
刘瞳一听立刻不淡定了,她一下子从纪垣的怀里站了起来,也顾不得外袍跌落在地上,破口大骂道:“这个叛徒!他娘的怎么能够这样……唔……”
“你一个王妃,怎么可以口出狂言。”纪垣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说话,然后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在溪渝城审的一个知县跟他从前是相好的。也得亏是这层关系,本王才能让这两个嘴硬的人开口说话。”
说完,纪垣从地上捡起刘瞳的外袍,拍了拍灰尘,给她披上,嘱咐道:“夜里有风,别着凉了。”
刘瞳对他笑了笑,乖乖把外袍穿好。坐在罗汉床上思考了片刻,又好奇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的关系的?”
纪垣却有些好笑地看着刘瞳:“你自己有情报网,你以为皇上就没有?”他敲了敲罗汉塌上的小茶几,低声问她:“所以我才让你把名册交给我,别自以为是。也别挑战皇上的耐心。”
他给两人都倒了杯热茶,继续说道:“那名册你今晚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还有,昨晚皇上已经派人到刘府,刘德父子已经没了。刘家趁着令王的灵堂还在作遮掩,连夜将他们送出城埋了。”
一下子,刘瞳愣住了。
她一下子就捉住了纪垣的手腕,疯了一样问道:“你说刘德父子……他们已经……是真的吗?”
纪垣一勾唇,轻笑了一声:“这种事情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刘德父子罪状甚多,皇上现在只问责了刘德父子两个人。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是什么意思了吧?”
其实刘瞳知道纪垣说得这个名册是什么。那名册上面记载着很多朝廷各路官员的事情,其中包括李年元结党营私的证据,也有关于瑜洲城那两支冷箭的调查,甚至有所有跟刘家有关系的人员的秘密。
说是名册,其实就是一本本情报记录。这还是从她爷爷那一辈开始就有记录。她祖母把这份名册交到她手里的时候特地嘱咐过,这是保刘家的最后一手底牌。
相当于是在危急的时候,跟朝廷谈条件的东西。
这份名册因为有些年头了,写了不止一两本。她爹写的几本存在了郊外庄子的密室里面,她这两天就是借着长缨和安和的由头去取了回来。
只是,小勇儿只是帮她收集情报的其中一条线,纪垣又是怎么知道刘家的名册呢?
纪垣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只好叹了口气说:“是刘老夫人跟我说的,她找我让你教出名册。”
“祖母跟你说的?”刘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中尽是质疑:“祖母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因为祖母看得比你清楚,能保住刘家的从来都是跟皇室合作。”他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话里有话地说:“其实你祖母当年一开始就知道你爹跟怡亲王勾结,所以迟迟不肯听旨意投降。因此你祖母当初安排你母亲和你那二婶娘在桐塬城遇见,好让刘德拿着这个秘密去向先帝告发。后来你祖母又向先帝提议派人去刺杀你母亲来拖延怡亲王的计划,又提议让刘德去送军机图,用牺牲你父亲来向先帝表明刘家是忠心耿耿的。”
“你说什么?!”
慌乱涌上刘瞳的心头,她的后脊梁开始冒冷汗。
当初她得知当年父亲是因为谋反才被先帝弄下马的,这个真相已经让她消化了很久。现在纪垣跟她说,揭发父亲的幕后指使是祖母。
怎么会!
父亲可是祖母的亲儿子,她怎么会……怎么会亲手策划这一切。
难道刘家的荣辱真的比亲生儿子的命都重要吗?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也不过是祖母稳住刘家地位的一枚棋子?
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想法搅得刘瞳心神不宁,她本想端过茶杯缓一缓神,可是她的手颤抖得完全不听使唤,茶杯直接跌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看着一地的碎片,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问:“那为什么她不亲自来找我说?她也要舍弃我吗?”
她这些年那么听话,为了刘家几乎奉献了自己的一切。甚至自己的婚姻,难道在祖母眼里一文不值吗?
纪垣摇了摇头,唏嘘地笑了笑说:“因为刘老夫人比你更知道利用我的身份,不仅可以保住刘家,也能保住你。刘老夫人说已经没了一个儿子了,一把年纪了,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刘瞳听了这才舒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她依靠在罗汉塌的软垫上,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对纪垣说:“我刚刚还以为祖母为了保住刘家,要把我也搭进去。”
纪垣伸手探了探她的脑瓜,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