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亦川果然顿住脚步。他试图唤起女子的爱怜,声音带哑:“你不是说迷而知反,尚可以免?不是说我们来日方长?陼国山川,我还没陪你看。”
傅清卿闭了闭眼,冷静道:“你忘了?我还说过你我风吹则散。”
她扔出两只簪子,然后捏着断裂的红绳和休书,放在案上:“你看,就像这红绳,当断则断。”
沈亦川抿唇看着案上的东西,倏尔抓起休书撕得稀稀烂烂,压着哽咽道:“不准散,不准断!”
他慌乱地想要修复红绳,奈何那锁任他如何摆弄,最后都会摔倒在地。沈亦川愈发惶急,可越是这样就越会手忙脚乱。暴怒的青筋乍起,他破釜沉舟也不管那些物件了,径直快步去拘女子。
啪!
傅清卿对他总有容忍,如今反目不再退让,躲开他简直是不费吹灰之力,反手就给了一个巴掌。
“沈亦川……放手罢。”
她有些乏了,走向房门:“对你对我,都好。”
沈亦川被刺激得不轻,脸颊火辣辣得痛也浑然不觉,偏头低低一笑:“放手?傅清卿,说得这般轻巧,你忘得了我吗?”
他上下求索了两辈子的人,凭什么说放手就放手!
“说实在的,我有件事还挺骄傲。”傅清卿舒出浊气,说,“看得破,撇得开。我下定决心要撇开,就一定能做到。”
傅清卿绕开他:“京城纷扰,与我八字不合。我还是回到邑州当个小兵小将罢。沈亦川,此一别,莫要来寻我了。”
“再要纠缠,休怪我不留情面。”
沈亦川心口泛闷,喉间滚动:“你若是再往外走一步,我便将你关|禁在黄金笼中,日日夜夜与我共衾,同修交好。”
傅清卿离开的脚步不曾为此停留。
沈亦川垂下头:“别逼我……”
傅清卿终于舍得停下,她扶着门缓了片刻,回头轻蔑道:“你大可一试。”
说完转身就走,身后人果然没拦阻她。她走到茶梅街陡然眼眶湿热,摸了摸自己抽痛不已的胸口,措不及防呛出一口血。傅清卿抹去唇畔余血,拖着步子走出。
她来朝安楼,就是为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