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舞呆呆地望着他，差点忘了自己曾发誓，以后对这些妖魔鬼怪视而不见。站在绿植中的高冠名有种说不出的自然倜傥。仿佛他从小到大都站在那里。走廊和方厅都没有开灯，昏暗中，他的面色苍白如窗外的落雪，但那双眼睛仍然明亮俏皮。
高冠名走出绿植群落，梁小舞这才注意到他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派克服。或许这就是他和绿植很相似的原因。
“你怎么……”
梁小舞中途闭上了嘴。她不是发过誓了吗？怎么能轻易背弃自己的誓言。然而她无法挪开直视高冠名的视线。这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应该遵守誓言，对他视而不见吗？
高冠名仿佛没有感知到她内心的挣扎，走到她面前，忽然神色严肃，低声说。“前天晚上的事我都听说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听谁说的。梁小舞噢了一声，垂下头。高冠名又说：“你不用自责。佳宁觉得你会自责。但她不太会安慰人。”
誓言就是用来背叛的。梁小舞抬起头，把装作看不见他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说：“那我去找你的事，你也知道了吧。你的修为，是不是珍贵的东西？”
高冠名嘿嘿一笑，笑容里竟然有几分赧然。“那肯定啊。”
梁小舞迫切地踏上一步：“为什么？一开始我不相信，但是我第二次出车祸，还是什么事都没有。而且当时有特别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保护了似的。高……高先生，你为什么要把这么珍贵的东西给我，是担心我受伤了，你会被天罚，从此灰飞烟灭吗？”
高冠名低头望着她，笑容渐渐散去。他不必要地整理一下派克服垂下的带子，说：“天罚嘛，谈不上。我没害你，是你自己摔倒的。我不想你死。如果我不救你，你会死的。”
“你对每个人都会这么做吗？”
“怎么可能？”高冠名脱口而出，“你不知道我的修为多珍贵吗？救人是违反天地法则的。要是我看到谁都去救一下，那才会遭到天罚……你是不一样的，梁小舞，你知道吧？”
梁小舞立刻垂下眼睛，抿着嘴，仍然抿不住嘴角升起的笑意。帅哥的直球发言，尽管没有恋爱和暧昧的意思，仍然激动人心。“是吗？我不一样吗？”
高冠名神色认真地点头。“你是邵令等的人。就是不一样的人。”
梁小舞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她拆开咖啡的包装，以不必要的大力，将吸管狠狠戳进去，戳完仍然不解气，说：“邵令等的人，和，能把邵令等的人带来的人，没有区别吗？我的不一样不会是因为我对邵令有用，别人对邵令没吧？”
高冠名困惑地看着她。梁小舞挥舞着咖啡，又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护着他？邵令到底是什么人，不对，是什么妖怪，不会是什么妖怪之神，妖怪首领，是你们的老大吧？”
高冠名的眉心舒展了。“原来你问的是这个，没错。邵令是我们的老大。因为他活得最久嘛。没有他，也不会有个古玩店。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