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的声音掩盖过一切尴尬。
小小不经常打麻将,尤其在未离婚之前,张扬生病那段时间,一心的想着怎么样照顾张扬,基本没有时间坐下来享受生活。打麻将喝酒都是在离婚后,跟着同事们慢慢学会的。麻将这东西就跟毒品似的,轻易沾不得,一旦学会了,只消一看见,瘾立刻就上来了。小小牌品好是出了名的,就算输光了也是笑眯眯的,从来没有砸牌骂牌的习惯。牌不好的时候,也能开两句玩笑,自嘲一下,使一桌子的人都心情愉快。小小高兴的时候,会唱上一两句,同事们都喜欢跟小小打牌,但是小小不打大牌,直说“小赌怡情”。
柯玉星出了一张牌,安忠志有点犹豫,小小知道他是想胡又觉得不好。
“安哥胡了吧,最后一张了。你们这还没成家呢,就顾上彼此了,我跟钟良怎么办?”小小开玩笑道。
安忠志倒下牌来,笑道:“窦老师真是厉害,最后一张牌也给你看出来了。柯老师,真是对不住。”
“打牌本来就是这样的,都是图个好玩,想得太多反而没了乐趣。”柯玉星也笑道。
“上一把牌你也是胡了玉星的,最后没倒牌,反倒让钟良胡了我们一把大的。”小小看了一眼安忠志。
“咦,真是厉害!”忠志笑道,玉星看了他一眼。
“钟良,这个名字真好。”玉星说道:“你结婚了吗?”
“没有。”钟良答道。
“有女朋友吗?”
“没有,怎么了,柯老师有合适的人选?”钟良微微一笑。
“坐你对面的不就是吗?”柯玉星呵呵的笑,小小看了她一眼。
“窦老师也没结婚吗?”钟良看了一眼小小,他的中分的头发黑得发亮。
“我离了。”小小答道。
“哦,离了!看起来我们年纪差不多,我女朋友都还没有,你都离婚了,看来你比我会过生活呀,比我值得!”钟良一边说,一边只是皱眉研究眼前的牌,并不抬眼看人。玉星和忠志快速瞟了一眼小小,也都去看自己的牌。
小小心里难免泄气。她有点怪玉星唐突,紧张的时候拿她来缓解气氛,小小是能够理解的。可是钟良那小子,那瘦小的样儿,“二”还说不清楚呢,老是“爱条,爱筒,爱万”的,还看不上小小,说出那样寒心人的话。
“这年头,谈恋爱结婚都是讲究经验的,是得有条件的人才有资格尝试呢。虽说离婚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不过都是命运,谁愿意离婚呢,是不是?”小小笑道。
“那是那是。”忠志附和道:“钟良小弟还年轻,不知道我们的无奈哟。”
钟良不再说话。
打到终于上菜的时候,大家一盘点,就小小一个人输。忠志说不好意思,玉星说:“咱们窦老师不计较呢。”
“是啊,也输的不多,都是图个热闹,图个好玩。”小小笑道,把钱夹放进黑皮的大挎包里。
吃饭的时候,小小把袖子挽得老高,很有打拼一场的架势。她受到了打击,心里不爽快,对第一次见面的钟良仅有的那点尊重没有了。小小酒量不大,大学里面喝过几次,都是勉强陪喝,主要任务是搀扶醉酒的室友。离婚后也喝过几次,很喜欢晕乎乎的感觉,似乎只要稍微喝点酒,觉就好睡得多。直到最近一次和几个年轻同事,就在一楼余方伟家,喝的厉害了,回去吐了半个晚上,第二天头痛得起不来床,个把星期才勉强恢复精神,于是再不敢造次。
小小这天却很想喝酒,想喝醉。一是对钟良的极度不满意,喝点酒才好教训人,二是看到柯玉星与安忠志之间的眼神流转,为玉星高兴的同时,心内也难免凄凉。有时候要懵懵懂懂的过才好,把事情看得过于透彻的人,常常会满怀失望,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小小站起身来,斟酒劝酒,很内行的样子。几杯酒下肚,大家都脱了面具,扔了矜持,放肆起来。钟良看小小的眼神,很有些不一样,红的眼睛,大胆的盯着小小,隐约有些说不清楚的赞赏在里面。小小心知肚明,心里宽慰许多,只装作不知道,不明白,劝酒的架势越加大胆,越加娴熟。
酒酣耳热之际,柯玉星与安忠志旁若无人起来,两人间眼神的流转,就像头顶上的音乐,看不真切,却能真切感受,使人心旌荡漾。两人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了一起,椅子也搬离了饭桌,径直面对面的拉着手聊起来。饭桌上只剩的小小和钟良面对面,小小强笑着。钟良一举杯,道:“来,咱们干了!”
回去的路上,钟良从二中校门口直接走过去,一手揣在裤兜了,另一手朝着背后扬一扬,什么也没说。安忠志喊道:“兄弟,感谢啊!”安忠志把两个女老师送到宿舍楼下,小小懂得起,赶紧对安忠志挥挥手说道:“你送她回家吧,她醉得不轻,上楼梯该摔着了。”匆匆道了晚安就咚咚上楼。二楼的同事开门伸出一个脑袋来:“哟,窦老师呀,哪里高兴啊,这个时候才回来!”
“嘿嘿,晚安,李老师!”小小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