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方婷把最后一位同学的分数敲在电脑上保存,关了机锁了门,打着哈欠出了门。
夜晚的校园分外安静,树木繁茂,能听到不住地蝉鸣。
方婷摁亮手机屏幕,正想打开手电筒,却看到了手机桌面上明显的消息框。
最新的一条消息来自半小时前。
方婷点开浏览,本来悠哉的步伐一顿,又在下一秒加快,匆匆忙忙地出了校门,甚至没注意到学校门口挥手打招呼的保安。
好在路上的车没有多少,她开着车顺利地到了小区门口,远远地,就在楼下看到了坐在花坛边长椅上的人。
他穿着印着研究所名字的简单的白色T恤和黑色短裤,搭配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
额前的碎发凌乱的耷拉下来,浅浅地遮挡住了半只眼睛,少年气十足,让方婷有一瞬间恍惚觉得好像回到了十年前。
方婷快步走上前。
“你等多久啦?怎么也没打个电话?我刚在学校改卷子,没看到微信消息。”
沈璋站起身子,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不动僵硬的脚腕。
“也没多久,想着你没回估计是在忙,反正我也没事儿,等会儿也没什么。”
他说着,搬起一边座椅上的泡沫箱。
“梅老师寄过来不少口味的,咱俩一人一箱,吃不完可以送给同事或者朋友。”
“先别说这个了,“方婷借着旁边路灯的灯光,看到他原本白皙的胳膊上触目惊心的蚊子包,心理内疚极了,后悔没有早点回来。
“你怎么不去楼上等?楼下这么多的蚊子。”
“你还有室友,我在门口杵着不好。”
方婷这才想起来没有跟他说过田甜已经搬走现在自己一个人住的事儿。
过年期间见了家长,今年五一,田甜就和她处了半年的对象回老家结婚办酒了。
两人虽然还没在A市买房,但一起合租了一个小公寓作为爱巢,四月底的时候就陆陆续续地把东西都搬过去了。
从五月底开始,方婷基本上都是一个人住的。
田甜退了租,剩下的一间房就空了出来。房东人很好,说两个月内可以等方婷自己找到合适的同租的人。
“哦,我室友前段时间结婚了,已经搬出去了,忘了跟你说。”
方婷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人进了电梯,“你下次要是来,一定给我打电话,要不然直接上楼也行。外面的蚊子太多了,能吃人。”
方婷开了门,亮起灯,“随便坐,我去找瓶花露水给你抹一抹。”
沈璋进来,把手里的箱子放在进门处的桌子上,自己进了客厅。
客厅比起上次来的时候空旷了一些,但依然干净整洁。
浅灰色的沙发很软,一坐就陷了进去。
方婷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的小喷壶从房间里出来,看他坐在沙发上,就挪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对准他胳膊上又红又肿的蚊子包喷了几下。
清凉的液体一敷上来,很是舒服,接着就是蛰的密密麻麻的痛,让人忍不住瑟缩。
但胳膊还没条件反射似的缩回去,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别动啊。”
低着头的人在那只胳膊上仔细寻找着,“虽然有点疼,但消毒止痒,要不然抓破了很容易发炎感染的。”
沈璋感觉到那只细腻温软的手扯着自己的手腕,接着随着喷壶喷出液体的声音,胳膊上原本痒痒的地方一阵清凉。
方婷弯着腰仔仔细细地把他两只胳膊喷了个遍。
他皮肤白,稍微有点颜色看着就很触目惊心,不全抹一遍花露水,看着让人很不放心。
方婷正要在往红肿的腿上喷一些,拿着喷壶的手就被挡住了。
她疑惑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满是不自在的脸,“我来吧!”
“哦,好。”
方婷把喷壶递过去,愣愣地坐到一边,脸也后知后觉地红起来。
男生穿着宽松的短裤,站着虽然过膝,但是一旦坐下裤沿就跑到了膝盖上面,两条大长腿几乎一览无遗。
紧实有力的肌肉紧紧地包裹在躯干上面,崩起漂亮的弧度,白皙的肌肤在灯光的照耀下依旧闪着光。短裤没有贴紧的地方,留下的阴影也越发明显。
方婷不自在地扭过头,放空目光,强迫自己不去看。
但是无言的暧昧依旧伴随着夏日的灼热在弥漫,连呼吸也好像变得滚烫起来,即使空调的冷气已经开了,她依旧觉得热,握紧的手心里开始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安静的室内只有小喷壶喷水的声音,滋滋滋地让人心烦意乱。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