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减少，有些需要转折的思路，也慢慢被理清。
周康宁不得不佩服裴嘉树，能一针见血的看出她的问题根结在哪里，并对症下药，一点点把堵塞的路打通。
以至于后面她解题，脑子里都有条通路。
不知道是不是和沈渭城待久了，裴嘉树也喜欢躺躺椅。
夏天的夜晚，院子里的藤架下，挂钟指针慢慢移动着，摇椅就这样摇啊摇。
书房的门开着，光亮折射出少女的身影。
裴嘉树为了避嫌，会这样坐在院子里，院子的门也会打开。
她有什么问题，直接跑过来活着喊一声就可以。
周康宁和三叔公说的一样，是个懂分寸很克制的孩子。但是……
“其实，我更希望她能和你一样，活的更加任性些……”当时，三叔公是这样说的。
他任性，他们就觉得要克制些。
她克制，他们又想要任性多一点。
裴嘉树闭着眼，学着三叔公又晃起了摇椅。
“嘉树哥，第二页第一题函数答案是B吗？”光亮中，少女脆生生的声音响起。
“对！”他脑子快速过了下题目，回答着，并没有睁眼。
黑暗中，听觉更为灵敏。
少女碎碎念，“他个高考生怎么这么悠闲，我怎么这么惨？
裴嘉树忍不住嘴角翘起。
夏令营中间休息一天，裴嘉树说要带她放松放松，去旧宫遗址，去博物馆受熏陶。
难得有机会放松，周康宁当然愿意。
老罗安排好司机，两人齐齐出门。
裴嘉树在外面话不多，两个人坐在汽车后座，一个低头看电脑，一个望着窗外。
周康宁想到个问题，转头说道：“嘉树哥，是不是沈叔叔让你带我出来玩的？”
裴嘉树没抬头，“是的，三叔公昨天出门交代我过。”
“哦……”周康宁想，果然是这样。
裴嘉树对旧宫很熟悉，带着她往反方向走。
宫门一座座，历史回响阵阵。
来到一家文创店歇脚，两个人坐下休憩。一个喝咖啡，一个喝饮料。
二楼平台往下望，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在曾经肃静庄重的宫墙间，只有白云是自由的。
裴嘉树随手拿起废弃的吸管，叼在嘴边，看起来很无聊的样子。
周康宁看了看他，拉了拉他的T恤下摆。
“嘉树哥，告诉你个秘密哦！连我爸妈、沈叔叔都不知道的秘密。”
“哦……”裴嘉树兴致缺缺。
“婆婆，就是沈老太太，在海城的时候和我说，我不需要讨好他们，我的叔叔是沈渭城，这三个字代表沈家在任何时刻可以给你遮风挡雨。还有，最重要的，我们都是一家人。”
她当然不会把全部的内容都说给他听。
裴嘉树放下吸管，定定看着这个女孩子。
“你的意思是，我在讨好三叔公。”语气平静及肯定。
周康宁吸了口果汁，耸耸肩，“很明显不是吗？”
“难道你没做过？小鬼头！”
“我爸爸是周牧云，我会告诉自己，我不需要。”她骄傲的回答。
“臭屁的小孩儿！”裴嘉树哼了哼。“你的秘密不过如此，你也不怕我把你秘密说出去。”
“嘉树哥明白里面的道理就好。”
“人小鬼大！”他笑骂，手上的吸管被他当成笔，在指间转来转去。
随后，两个人又去了博物馆，裴嘉树带着她看了场私人藏品展。这个展定向邀请，并没有对外开放。
此时，空旷的大厅也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周康宁对艺术没有什么天分，只是纯粹欣赏美好的艺术品。
裴嘉树弯下腰，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也告诉你个秘密。”
周康宁反射性左右看看，“什么秘密？”
裴嘉树说起他在加拿大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三叔公。
那次只是偶遇，他们是私校，班里面都是有背景的同学。一个小组作业，有个同学就带他们来到这样的私人藏品展。
那个同学骄傲的说，这是他叔叔的收藏。那些藏品都是世界各地的珍贵文物，其中就包括自己的国家。
裴嘉树看着看着，心里憋屈的要死。
这真是民族刻在骨子里的自尊心。
他实在听不下去，就跑到角落里玩手机。
谁知道，附近的一扇门没关拢，从门缝里无意的一瞥，他就看到了三叔公。
三叔公指着对面外国人手里的卷轴笑着说着什么，具体他没听清。那外国人一脸被奉承到享受的样子。
三叔公说了什么，拿出一张纸，看起来像是支票。
外国人瞄